沈南枝嗓音哑得不像话,即使是拼尽了全力,声音却仍是低微得不知是否能顺利传到门外,只是就压在她身上的陆衡自是听见了,眼眸凶光乍现,恶狠狠盯着她,像是下一瞬就会将她撕碎。 万幸,屋外听见了沈南枝微弱的嗓音,因着沙哑低微,叫人以为她这是刚睡醒了,也并未往其他地方想,那人恭敬答道:“好的,小的便在此等着世子妃,还劳烦世子妃动作快些,夫人催得急。” 沈南枝没再出声,只是满脸恐惧地看着陆衡。 陆衡已是停下了动作,但阴沉的面色叫人不知他是打算继续进行下去还是因此而放过了她。 沉默间,沈南枝身子颤抖得厉害,她甚至没法抬起手来遮住身前衣衫破烂的狼狈模样,她方才已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去争取那唯一的一丝解脱的机会,可若是陆衡仍是执意要继续,她知道,自己定是会遭到更加可怖的对待。 过了不知多久,陆衡缓缓动了下身子,沈南枝骤然停滞了呼吸,却见他是撑起身子从她身上起了身。 刚要松下一口气,陆衡却是忽的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以为你躲过了此次,下次还会这般好运吗?” 沈南枝头皮发麻,双唇微张着双眼已是哭得红肿,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压根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陆衡手上一用力,重重地将她摔到床上,他这才站起身来,满眼躁郁地整理了一番自己仅是略微凌乱的衣衫,语气沉冷道:“今夜,老实在屋里等着我。” “不……世子……我……”沈南枝恐慌地张嘴,嗓音低哑得近乎无声。 她话还未说明,陆衡便已是冷着一张脸,大步跨出了屋中。 房门打开的那一瞬,沈南枝顿时瑟缩了身子,生怕屋外的下人视线会落到屋中,瞧见她此刻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小的见过世子。” “滚,别挡着路。” 房门被重重摔上,屋外一阵沉默,沈南枝已是再听不见任何动静了。 陆衡走了,但她却并未从方才的极度恐惧中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她为何会遭遇如此可怖之事,陆衡临走前的话语像是索命的符咒一般在脑海中久久消散不去。 沈南枝不敢去瞧自己此刻身上究竟落下了多少痕迹,更不敢去铜镜前看到自己惨白无色犹如厉鬼般的模样。 所以她能向何人求助,她又要如何脱离这样的命运。 难道,她只能毫无作为,就这般默默等待着悲惨降临在她身上吗。 在屋里又耽搁了不知多久,沈南枝换了一身衣服,重新梳整了自己的发髻,脖颈上骇人的手指印只得用一条丝巾遮挡住,可面上被扇过巴掌的痕迹却无法完全用胭脂水粉遮挡去,甚至连带着她右边面颊都微微肿起。 不过好在她时常垂着头,用些许发丝遮挡住,微垂着头,走出房门时也并未叫下人瞧出什么来。 来取清单的下人取走清单后,沈南枝压根无法静心待在屋中,谎称自己出府检查祭祀大典的准备事宜进度,却又不带下人同行,一路遮遮掩掩逃也似的离开了府上。 若非她走得匆忙,什么也未带走,这副模样当真就像是要就此跑路了一般。 可她不敢。 沈南枝本就不是什么有见识的女子,更甚根深蒂固的懦弱的自卑死死压抑着她。 她能逃去什么地方,她又如何能逃得了。 沈南枝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轻薄的面纱遮挡了她面色的惨白和显然肿起的侧脸,身上的伤痕在衣衫摩擦下隐隐疼痛着,但街上无一人察觉她的异样,她就好似一个闲来无事上街的妇人,无人知晓她方才经历了怎样的苦痛,而今夜又有什么如同深渊般沉暗之事在等待着她。 但她知晓会有什么发生在她身上,是半生不死,是噩梦折磨,如果她就这样回到了国公府,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甚是愚蠢。 可是她能去何处呢? 天色越发暗沉,好似老天也在预兆着今夜将要发生之事,乌云黑压压一片遮挡了大半光亮,还未入夜便已是天色昏暗。 沈南枝在城南路过一家铁匠铺,铺子里的铁匠将刚烫红的铁块放在案板上敲得咚咚作响,声声入耳,叫她即使混沌着思绪也不由侧头看了去。 铁匠铺一排锋利的利刃展示在柜台,但皆不是什么大刀大枪,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