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些什么,却叫陆闻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得一时噎住了话语。 直到店小二拿着银子乐呵着转身走了,沈南枝才微垂了头低声解释道:“既是我提议来此的,就应当我请你吃这一顿的。” 即使如今沈南枝已不会再觉得陆闻日子过得清贫拿不出银子来,但今日这处地方是她选的菜也是她点的,她并不想和陆闻生出更多的牵扯关系,自是理应结了这帐。 只是这话刚一说出口,陆闻眉梢轻挑,毫不避讳地淡声直言道:“用什么请?用你从陆家偷来的银子请吗?” 话音未落,沈南枝便骤然僵住了表情,直到陆闻说完,她脸上已是几经崩塌的尴尬和无地自容,白着一张脸,连视线都变得无措起来。 她本是并未想那么多,可此刻叫陆闻这样说出来,她便顿时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可笑至极。 可更让她难堪的是陆闻毫不留情面的指出此事,好似她是个肮脏偷盗的小贼,又或是不自量力想要装阔绰,实则除了口袋里不干不净的钱财根本就身无分文。 短短片刻间,沈南枝心里想了很多,无数念头从心底闪过。 但她却没想到,陆闻接下来竟会道上一句:“待你有朝一日当真赚得独属于你自己的那锭银子,再请我吃也不迟。” 沈南枝浑身一震,瞳孔反复收缩了几次,耳根酥酥麻麻的,像是在嘈杂的大厅中错听了陆闻的话语,可颤动的心脏撞击着胸腔,不断在心底为她回响陆闻方才所说的话。 她赚得的银两? 她怎会赚得银两…… 沈南枝不禁想到很早以前,她做出各种香气的皂角时,她学会自己的第一道拿手好菜时,她与家人分享自己新尝试的甜点小食时。 或许她很早就学会了赚钱,随母亲四处务工,她付出了劳动和时间,却并未收获到回报,那些不属于她,因为她没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可如今呢,陆闻又为何要说这种话。 她随他回了长安,便会再次被禁锢在那牢笼中,她一样掌控不了自己的人生,更不可能赚到所谓的独属于她的银子。 这个话题最终消散在了沉默间。 直到一道道菜端上了桌,沈南枝被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这才暂时撇去了心底那抹沉重的心绪。 下意识撇了一眼云淡风轻的陆闻,沈南枝心底冷哼一声,怄气一般地愤愤想着:就你有钱,就你用的不是陆家的钱!吃穷你!吃垮你! 沈南枝自己都没意识到,以往她在人前吃了瘪受了气,也仅是垂着头抿着唇不敢忤逆半分,面上如心里所想的一样,从不会再敢多生出些别的什么思绪。 可如今在陆闻跟前,她都不知自己这些脾性是如何生出的,赌气骂了两句心里倒是舒坦了些,甚至见陆闻毫无反应,还大着胆子瞪了他一眼。 老板娘的手艺仍是没得说,甚至相比以往还要更加娴熟美味了些,但沈南枝胃口不大,待到吃过一阵后,一桌子菜还剩了一大半。 沈南枝用筷子戳着碗,眸底流露出些许后悔来,她方才已是深思熟虑了一番,但耐不住有些叫人看起来便眼馋的菜名,令她还是点超了量,花的还是陆闻的钱,剩了一桌子心里怎么都觉得有些不舒坦。 陆闻放下筷子时,瞥见了沈南枝的神色,眼眸微动了一瞬,便开口询问道:“想回客栈歇息了,还是想再坐会?” 沈南枝回过神来,一听回客栈三字,心中便警铃大作。 虽是不知陆闻愿意让她在南下留几日,但她心里仍是完全没有可以逃离的计划,甚至面对陆闻的态度自己更是无从下手。 沈南枝动了动唇,犹豫一瞬才道:“不若再坐会吧,我并不是很累。” 担心陆闻起疑,她很快又补充道:“你若觉得乏了,回客栈也行。” 陆闻那双淡然的眸子好似能将她一眼便看穿一般,沈南枝仅是与他对视一瞬,便觉得心虚不已,迅速别过头去,便闻他道:“想尝尝清酒吗?” 沈南枝对陆闻突然的提议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转头才见旁边的桌上几乎每桌都叫了壶清酒,而大厅的大招牌上明晃晃写着特色自酿清酒,好似在这家店很是受欢迎。 沈南枝也不知陆闻仅是觉得店家特色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总归是不想就这般回了客栈,这便点头应下了。 店小二被唤到时,一脸热情,一听两人点了壶清酒,便更加热情介绍道:“这可是小店的招牌,老板娘亲手酿造的,尝过的人都说好,那味道可是一绝,不仅不辣喉,还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