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实在太忙,病人病情不明朗,她一天光病房就巡了三四趟,中午就啃了个干面包,现在饿的胃都隐隐作痛。 但陶教授向来仪式感很足,他端起一杯茶,深吸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为什么呢?第一……” 他刚起了个头,茶杯就被碰了一下,陶染举着茶杯,笑道,“先干个杯吧?我饿了。” “这孩子!”老陶很不高兴,竖起眉毛来,但许馥和张阅雨也都端起来了杯子,大家便一起碰了杯。 陶染示意老陶,“请夹菜。” 老陶气势汹汹地夹了一块鱼肉,道,“先开动吧!” “你的话太长了,太啰嗦,”张阅雨也动了筷子,道,“化繁为简吧。” “我都还没说……”老陶委委屈屈,重新提了劲儿,开始演讲,“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第一,我今天休息;第二,我老婆今天休息;第三,我儿子今天正式入职了a大,找到了工作;最最重要的是,许馥同学终于顺利毕了业!值得庆贺!” 许馥已经几口菜下肚,闻言差点呛住。 听他说陶染“找到了工作”时就感觉很不对头了——陶染的能力是实打实的强,把人家说得很就业难一样……他回a大都有点委屈了行么? 结果话头拐到她这儿,搞得她也好像毕业难一样——她的能力也有目共睹好的吧? 张阅雨果然听不下去,替她说话,“什么叫‘终于’,我们馥馥可优秀了好吧?” 许馥洋洋得意地点头。 点了没两下,张阅雨又道,“就是不结婚。” 老陶深有同感,道,“就是,对象天天左一个右一个的,一点长性都没有。我那天在网上看到说,咱们这一辈人,东西坏了喜欢修,他们这一辈人,东西坏了直接扔。” 他拍拍许馥肩膀,“你也是太挑剔了,一点小事就总要闹分手。要向我学习,修修补补不就过来了吗?” “哦?”张阅雨冷眼道,“修修补补什么了?” 老陶自觉失言,冷汗都要下来了,许馥不能见死不救,只好挺身而出,“快了,快了,我也想定下来了。” 陶染募地抬头,深深望了她一眼。她浑然不知,安抚二老道,“谈恋爱没意思,还是结婚好。找个合适的人,我立马嫁了!” “什么样的人合适呀?”张阅雨问。 “这个嘛……”许馥语塞着,犹疑的目光不经意和陶染对视了一下,没想到刚看过去,他那边就失手打翻了茶杯。 好像是正准备喝茶,不知怎么手滑了一下,茶水从桌上溅开,染在了他白色的高领毛衣上。 哇哦。许馥在心中暗笑。 终于有一天见到高岭之花翻车了。 不知是不是洁癖的缘故,陶染向来喜欢穿浅色。 之前在学校就总是各种白衬衫,有一次陶教授把许馥叫来家里,结果自己临时有病人回了医院,她百无聊赖待在客厅等,陶染从卧室出来,穿了一身睡衣——也是白色。 让许馥很不理解。 穿这么干净就不怕吃饭溅上吗? 不过这人手稳得很,吃什么都从来没溅上过,让她没有笑话可看。 陶染陶染,也不能白叫这个名字。 这下总算沾染上了些吧? 他平静地起身,“我去换下衣服。” 许馥心里暗爽,面上虚情假意地关心,“没烫到吧?” 这时,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胡蝶的电话。 她少见胡蝶那么焦急的声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