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闭上眼睛,可?她眼中的惊痛还是刺痛了他。 他松开了她,像是丢下什么避之不及的东西,连目光都有些闪避。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 他看?向她,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眼底有她不懂的意?味。 “就那么不愿么?”他问。 菱歌道:“不是……” 不是什么呢?她却没说出口。 半晌,她沙哑着嗓子道:“这世上,原也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和?陌生男人不清不白的……” “我是陌生男人?”他苦笑,像是阵阵飘絮,没有底,也没有心。 水已有些冰凉,她的背抵靠在浴盆上,只?觉周身都是冷的。冷得彻骨。 “陆庭之……”她终于开口,“我曾经很喜欢杨惇,也许现在也是。可?这些都不重要?,我现在,只?想做我想做的事。” 陆庭之伸出手?来,温热的掌心抚上她的脸颊,又一路滑下来,落到她颈侧。 他停了下来,可?那份灼烫却顺着她的肌肤一路滑了下来,流淌下去?。 菱歌微微有些发颤。 她到底,还是怕他的。 他看?出了她的恐惧,道:“你也怕他吗?” 谁?杨惇? 菱歌没说话,可?她眼底的温软却让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倏地?松开了她,站起身来,用寂冷到深处的声音对她说:“我不是圣人,自然也做不到成全你。” “我不会放手?。”他掷地?有声。 菱歌不懂他的意?思,他们之间?不过露水情缘,又何必认真?? “不过露水情缘,表兄还想禁锢我一辈子?” “露水情缘?”他冷笑。 “等你娶了亲……”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一件衣裳从天而降,遮天蔽日地?落下来,拢在她身上。 她赶忙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开眼睛,他已离开了。 “疯子……” 菱歌低声道。 * 翌日一早,侍奉了霍初宁起身,菱歌便出了永宁殿,朝着乾清宫走去?。 高潜早已等在了乾清宫外?,见她来了,赶忙迎了上来,道:“身子可?还好?” 菱歌道:“不要?紧的。” 高潜见她气色尚好,才略略安下心来,道:“该请太医再来诊诊,把哮症治了根才好。” 菱歌轻笑一声,道:“又说胡话了,我没听过谁的哮症能彻底好的。” 高潜道:“虽说哮症难治,可?宫中太医医术高明,能治好也未可?知。你若觉得不便,我想法子让他们偷偷来替你诊脉也行。” 菱歌道:“你这个位置本就在众人眼里,岂有‘悄悄’的地?方?你放心,我这是老毛病了,只?要?小心打对着,绝不会有问题的。” 高潜见劝不动?她,也就只?得随她去?了,道:“陛下今日心情不太好,当?心些。” 菱歌点点头,道:“我省得了。” 两人一路走到书房,高潜才推开门请了她进去?。 陛下坐在案几旁,似是等候多时了,见菱歌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只?道:“来了。” 菱歌上前行礼,道:“是。” 陛下这才将御笔搁下,抬头看?向她,道:“起来回话。” 菱歌站起身来,道:“多谢陛下。” 陛下冷笑一声,道:“宁贵妃可?还好?” 菱歌平素见到的陛下都是一副仁慈的模样,如今他这样赤裸裸地?展示着自己对霍初宁的态度,实在让她觉得不适。 菱歌道:“娘娘还好。” “她还想着攀扯哪个?皇后,还是淳妃?亦或者,是什么朕都想不到的人物?” “陛下明鉴,娘娘受了惊吓,难免多思,绝无攀扯旁人之意?。” “难免多思?那依你所言,朕是否该去?彻查宁贵妃口中之事?” “若陛下开恩彻查,娘娘知道陛下心中有她,那么无论是否查到,娘娘也总能安心些。”菱歌淡淡道:“说到底,娘娘所执着的,也不过是陛下。” 陛下幽幽道:“好一个所执着的不过是朕。”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