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觉得,江随舟生得十分?漂亮。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芝兰玉树,这?些?词都可以放在他身上,丝毫不觉得违和,但对?他的外?貌而言,却又都不尽如人?意——就是漂亮,一种极致的漂亮,不带丝毫女气,却又让人?觉得养眼至极,陋室生辉。 从江随舟到应管事,是一种极致的折磨;反过来却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她想起她“嫁”他的第二次,“嫁”这?个词在当时听明明不算什么,现?在想起来,韩岁岁脸上将要降下去?的热度突然又“噌”一下起来,她勉强收拢思绪,心道,她那时那样?乖,其实就是被他的“漂亮”给迷住了吧。 想起幻境,另一些?画面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出现?在她脑海里:裸露的锁骨、半湿的发尾,还有他倚在床头看书时,在膝盖上曲起的修长手指…… 韩岁岁捂住脸,无力哀嚎了两声,努力把那些?思绪赶走,开始思考她与江随舟在一起的可能。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这?倒也没什么。 但若是只有她喜欢江随舟,江随舟却不喜欢她,她还是及时止损的好。 小说看了许多?,她最是知道,有时候单方面的恋慕也会给人?带来困扰的。而且江随舟最是敏锐,他肯定会察觉她的心思,如果他对?她无意,却要照顾她的情?绪,这?不是纯纯给他找难题吗? 但是如果不表现?出来,她怎么知道江随舟到底喜不喜欢她啊? 韩岁岁懊丧抱头,头在膝上无力地碰了几下,心道:果然好难~ 考试时做题也是这?样?,她宁愿去?做两个数学大题,也不想做语文?阅读,答什么“这?一段表现?了xxx的什么感情?”之类之类的题。 韩岁岁在河边枯坐许久也没想出解决的法?子来,在她面前的小河里,原本?喜欢聚在岸边等待人?喂食的小鱼也纷纷游走,一条笔直的岸线,唯独她前面的河里没有小鱼。 她身边垂柳的叶子也被她薅了个精光,只余一枝光秃秃的枝条,微风中显得可怜而寥落。 天色渐渐暗下来,韩岁岁看了看天边的云霞,沮丧心道:先回去?好了,晚了江随舟肯定会担心的。 她转头的时候,却看见柳树旁边一道玄色的袍角,被微风吹得微微扬起。 她一愣,抬头看过去?,便看见那袍角的主人?往这?边走过来。 看清来人?的那一刻,韩岁岁惊得差点从河边掉下去?:“江……江随舟,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随舟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原本?想笑,却没笑出来,只道:“我还能什么时候来,不是刚找到你吗?” 他左手甚至拿了一根红彤彤的糖葫芦,递给她,道:“这?么好吃,半天不见回来,我便又给你买了一支,喏。” 韩岁岁看着江随舟,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她便装作糖葫芦很好吃的样?子,低头咬了一口,心道:“确实好吃,又甜又酸,一点都不腻。” 说来奇怪,明明让她在河边坐了一下午都没厘清思绪的就是眼前人?,可她一闻到江随舟身上的气味,看到他的面容,就有种十分?放松依赖的感觉,似乎所有的愁绪其实都不算事情?。 她不敢看江随舟,却又觉得安心至极。 而且随着江随舟的到来,她突然想念他曾经在翠花婶的小院中给她做过无数次的饭,一种令人?沉迷的烟火气。 天色暗下来,万家灯火亮起。 韩岁岁吃掉了一半的糖葫芦,忍着把另一半分?享给江随舟的习惯和欲望,低声道:“江随舟,我饿了。” 江随舟一怔。 他下午心绪烦乱了许久,下属所提的问题所带来的烦乱并没有多?久,而是韩岁岁的态度。 以他的敏锐,自然不会察觉不到韩岁岁下午的异常。那种仿佛自己是洪水猛兽一般让人?厌恶逃离的感觉,现?在想来仍然让他觉得窒息。 甚至比当初……更让他来得痛苦:那时的痛楚存在于每一个后来的夜晚,让他随着年纪的增长和记忆的衰退,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