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陶楂憋了很久的眼泪汹涌而出,一道一道的,整颗整颗的,汇聚在下巴,像珍珠一样一粒一粒不停往下掉。 陶楂咬着牙不出声,他只又往林寐站的地方走近两步,几乎快要埋进林寐的怀里。 “谢……谢谢。”即使这样了,还不忘说谢谢。 “为什么打架?”林寐的声音在陶楂头顶轻轻响起。 陶楂吸了吸鼻子,“他骂我,我骂他。” “他说,说我爸爸只是个开出租车的,说你这样的人肯定看不上我,哪……哪有看不上我,你明明喜欢我。”陶楂半边脸发疼,他觉得一定是孟自在刚刚打的,那拳头跟铅球一样砸在脸上,他当时只想打赢,此刻只觉得脸骨都有可能碎裂了。 林寐转移着陶楂的注意力,“那你为什么不把情书拿给他看,证明我喜欢你,是你不喜欢我。” 陶楂垂着湿漉漉的睫毛,他的眼睛被捂着,他可以尽情哭,也可以尽情说,“我忘带了。” “林寐,有人去叫老师了,我会不会被处分……赵老师之前说我也可以被保送,会影响我被保送吗?” “他欺负你,被影响的应该是他。” “可是他家里有钱,我家里没有钱。”站在周围观望后的感受与亲身经历后的感受截然不同。孟自在没说错,他这样的人,就算努力,也改变不了什么。 孟自在如果现在现在死掉就好了。陶楂清醒地想着。 林寐忍不住笑,“他家里没有那么厉害。” 他想到了早上陶楂给自己的拒绝信。如果说林寐之前只是模糊的猜测与印象,那在看见拒绝信后,一切就都明了了。 住在自己对面的小少年,的确不是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阳光向上,乐观积极。 相反,陶楂敏感还骄傲,消沉却又胜负欲强,自卑还自尊心强。整张书信,都是在诉说“我如何差劲,我如何不值得”。 这样的小孩,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得了的。 陶楂身后传来赵清静的叫骂声,陶楂连忙回头,林寐顺势放下手。 赵清静是个体面人,什么时候都客气得体。陶楂头一次见她那么失态,她还穿着在办公室穿的棉拖鞋,拎着一把戒尺冲过来。 她后头跟着孟自在缩头缩脑不是很想来的班主任。 赵清静挥舞着手里的戒尺,“我这个人,从来不多管别班的闲事,但这件事情,老李你一定得给我个说法,检查道歉检讨书,一个都不能少!” 她小跑到了陶楂跟前,把陶楂拽着转了一圈,心疼得不行,回头又对着坐在地上望天出神的孟自在吼道:“你们班的,仗着个头欺负别班学生不是第一回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上报,老李你自己看着办吧,都是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