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牙婆嘿嘿的笑,道:“阿巧姑娘是个标志的,三十两总是要的。” 谈栩然没说话,只瞧着她。 黄牙婆倒是自得,掀了茶盖喝水。 茶就是陈舍微管吴老爷子要来的野茶,因为茶种是好的,粗养串了味道。 黄牙婆只觉得这茶叶有些刺口,但很香,一时间摸不准价钱。 “我也不瞒你,二十两是买她的钱,十两是我的辛苦钱,这十两我还得分出去一大半,落兜里也是仨瓜俩枣的,就是看在您的面上。” 谈栩然抚了抚自己的脸,自嘲一笑,“说笑了,我哪还有面儿,既这样说,你把人带来,我给银子。” 黄牙婆没说话,只抿了抿手指,要定金。 谈栩然很干脆的拿银子,不过没递给她,只扔在桌上。 银子,掉粪坑里都有人捡,黄牙婆管她是扔在桌上还是掷在地上,忙不迭伸手去拿。 手刚一覆上去,忽然一个掸被子的藤拍‘啪’一声狠狠打在了黄牙婆手背上。 她恼怒的抬头看着谈栩然,谈栩然却轻轻笑。 “当初阿巧卖了十五两,我少要二两,求你不要让她去腌臜的地方,如今你得了消息,遮遮掩掩的拿捏着她同我谈价钱,钱的事我不同你计较,我只要她好端端的回来,别给我拖时间,别在路上做什么手脚。” 谈栩然说了这一气,只是空话,黄婆子不以为意的虚虚应了,五指收拢攥紧了银子,却听谈栩然却又轻描淡写的飞出一句来。 “那日赵先生来家,我伺候茶水听他与夫君闲话,谈及咱们镇上的武举人回来了。” 黄婆子浑身一颤,僵直着不敢动作。 “可回来作甚呢?家中人都死绝了,妹子卖了自己供他上京赶考,听说他想赎人呢。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妹子被卖到哪家去了。” 谈栩然看她怕得脸都黄了,笑盈盈的道:“如若阿巧不是全须全尾回来的,又或是她回不来,那我同武举人真是一样的难受啊。由己度人,不如就去告诉他,青筑小楼这四个字,你觉得如何啊?” 青筑小楼,听着干净文气,只取一头一尾两个字,就是青楼。 谈栩然前世也被卖到那里,听得几个姐妹谈及同乡,才知武举人的妹子也曾在这里。 她原以为自己是去漳州做绣娘的,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转手被卖到黄牙婆这里,看上她颜色好,将她卖进了青楼。 她比谈栩然还小了好些,楼里莺歌燕舞,红粉浮浪,她怕得很,从楼上跳下来就死了。 武举人一直不晓得,只以为妹子被转手卖了太多次,踪迹难觅。 “都说习武之人性格暴戾,你说武举人晓得了会如何?” 不知怎么了,谈栩然忽得高兴起来,站着身来绕着黄牙婆一圈圈的走。 “会不会提刀杀进青楼!?割了那老鸨的头颅,悬吊在大堂垂垂落下的帷幔上?” “他去时若是晚上,又会不会顺手宰上几个脱得赤条条,好似剥皮田鸡的嫖客?” 谈栩然越说越是入迷,愈讲愈是激动,她一个旋身,裙摆如刀锋划过。 “他会不会抄起一把长刀,‘嚯’得捅进他们的心窝里?”谈栩然把藤拍往黄婆子心窝上一戳,吓得她软在地上。 谈栩然却笑意烂漫,仿佛在畅想什么美好光景,忽然又拿着藤牌猛地剐了黄婆子一下,欢笑着道:“或者是一挥刀向下,砍落男人下.体那条恶心脏污如虫似蛇的玩意?” 说完这话,谈栩然却忽然沉默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