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走过来,刚才还一脸热切的朝臣们稍微收敛了一些,站直了身子给她让路,口中还恭敬道:“给长公主请安。” 光是走到大皇子面前这几步,她就听了七八请安,虽然语气没有刚才同大皇子敬酒时那样热情,但也还算恭敬有礼。 “见过堂长兄。”李星禾对大皇子俯身。 大皇子拱手回她,“长公主有礼。” 眼神示意,两人各饮一杯。行过这么一道礼数,便全了他们的兄妹情谊。 李星禾在小厮的指引下坐到位置上,她在所有的客人中官职最低,却因为长公主的身份,得以坐在大皇子旁边。 大皇子是四皇子,他两耳不闻窗边事,表情始终淡然,只偶尔同坐在主位上的南宫轼交谈一两句。 那是位闷葫芦,李星禾再无聊也不会去招惹。比起老实却无趣的人,她宁愿跟八面玲珑的大皇子多聊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 坐在席上,举杯之间欢笑言谈,仿佛一切如旧。 她不由得怀疑,昨日桐花台上的事,真的没有人往外传吗? 正想着,坐在左手边的官员便笑着凑上来敬酒。 “微臣给公主道喜。” 李星禾侧身看他,反问:“何喜之有?” 那官员小声道:“公主觅得佳人,还不算喜事吗?” “嗯?”李星禾瞬间精神起来。 果然,事情已经传开了。 “的确算是一桩喜事。”她微笑着应答,端起酒杯跟他伸过来的酒杯碰了一下,提醒道,“但这是本宫的内宅之事,今日是南宫大人的赏雪宴,我等一同赏雪赋诗,饮酒助兴,还是不要提及他物的好。” “啊……哈哈哈。”官员尴尬的笑笑,收回酒杯,附和道,“是,长公主说的是。” 李星禾得意扬扬的回过脸来,并没有饮酒,将酒杯放下,热络的插入了大皇子与南宫轼的对话,跟着他们要以雪为题的话头,也兴致冲冲作了首诗。 听罢,南宫轼赞叹道:“臣竟不知,长公主有如此诗才。” “哪里哪里。”李星禾玩笑说,“不过写来玩玩,不足品鉴。” 她很清楚自己的才学是何水平,能得到南宫轼的赞赏,也不过是因为旁人看她,大家都觉得她只是个喜欢纵马斗武的纨绔子弟,才会有此一惊。 实则她并不会武艺,只是射箭准头好罢了。写诗作画也只足够在宴席上助兴而已。 借着高涨的兴致,李星禾与南宫轼对诗,转脸看向门外的雪景,余光却瞥见坐在对面的几个官员对她露出鄙夷的神色。 一开始她还心想自己的诗虽不出彩,也不至于受奚落,紧接着才认出来,那几位都是推崇改革一派的官员。 难怪会对她心有不满,估计也是知道了她将贺兰瑾带去桐花台“受辱”之事。 反观刚才对他道喜的那位,也是刚刚聚在大皇子身边最欢腾的一位,乃是世家大族出身。 两派之争闹到现在,从朝堂上争到朝堂下,她本不想掺和其中,却因为抢了贺兰瑾,被卷进了漩涡中心。 此刻,她只庆幸朝臣们深谙礼仪廉耻,做不出当面斥责她的事来,再对她不满,也只敢在背后说话。 毕竟,像贺兰瑾那样敢当面指责她的官员,总归是少数。 看到这里,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人都知道了,那事情应该也传到皇叔耳朵里了,想必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