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我开车。”他言简意赅地说。 郑晚反而惊讶:“你开车?” “等下我送你们回去。”他说。 “好。”她没什么异议,“那喝果汁吧。” 笔尖在水蜜桃汁后面的正方形空格停留一秒。 她莫名不自在。 严均成对水蜜桃过敏。还记得高考结束的那天,他们班上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吃饭,正值水蜜桃季节,有人买来了桃汁,他也没注意,喝了几口身上就起了红疹子。 于是,他们也就没有参与之后的活动。 他不肯去医院,只好去药店买了治过敏的药膏。 六月份的东城已经提前进入盛夏,走在路上没一会儿,身上就会有黏糊糊的汗。 他们去了酒店。 进了房间后,她不自在,他却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一般,自然地脱了短袖,露出精瘦的上身,趴在床上,语气淡定地让她帮他涂抹药膏。 现在想想。 那时候大概是故意的。即便一开始 不知道那是桃汁,刚入口时也该有所反应,可他依然面不改色地喝了半杯。 她以为这二十年来,他都不曾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其实不然。 有些反应刻在骨子里。 偶尔见到与之相关的事物,那如同被人凿开的痛感还停留在记忆中。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有着极强的自制力,那大概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失控。 她笔尖下移。 在苹果汁后面化了勾。 点好菜后,包厢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当传来敲门声时,郑晚如被人当场抓住般,心虚地去拂开他抚在她腰间的手掌,她偏头看他,目光隐隐含着警告。可她这样的人,这样的性子,哪怕是警告,也没有半点震慑力。 郑晚起身去迎。 包厢的门被打开,郑思韵脚步虚浮、灵魂早就遨游太空,郑晚走过去,牵住了她的手。 感受到温热,郑思韵才回过神来,看向了坐在包厢里那不苟言笑的男人。 只是一眼,她似有一秒的惊愕,大脑一片空白,找不到可以降落的点,只能任由妈妈牵着她入座,她仿佛是被人控制肢体动作的木偶。 “思韵……”郑晚温柔地给她介绍,“这是你同学严煜的叔叔。” 郑思韵条件反射。 竟然猛地站了起来,只怕恨不得要鞠一躬,语气尊敬地喊:“叔叔好。” 这不怪她。 她从大一入学开始,教授就经常将成源集团的两位老板作为例子来跟他们分析。 这位严总露面的机会很少,就连神通广大的互联网上也没多少他的照片。 为数不多的照片也都是三十到四十岁这个年龄段。 四十以后,他深居简出,再没有任何的照片流出。 她还记得,这位严总的照片出现在教室屏幕上时,周围的人都或讶异或震惊。 怎么会不惊讶。谁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商界传奇,竟然如此威严、冷峻,也如此英俊,就好像黑白照片中令人难忘的端方贵公子。 后来,她陪季方礼参加宴会时,偶然听见几人闲聊,提起了这位严总。 彼时,他已经年逾半百,却一生未婚,也没有孩…… 子。 “小严总虽然也有能力,但没继承他叔叔的半点雷厉风行。” “继承?侄子又不是亲子。” “严总怎么没结婚,连孩子都没有?” “我也是听我家老头子喝醉了提起过,听说他曾经的爱人很早就去世了,估计也没了心思吧。” 郑晚见女儿呆呆的,又这样鞠躬喊人,不免怔住。 严均成却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恭敬对他。 他颔首,语调平缓:“你好,思韵。” 郑思韵又被郑晚拉着入座。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