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上来。”他不容拒绝地说,“现在已经不早了,等下气温更低,你想在外面着凉吗?” 郑晚本来还有些犹豫,总觉得被他背着走在路上不太习惯。 这应该是小年轻才会做的事吧? 他们都快四十的人了,还学年轻人这一套,未免让人看了笑话。 严均成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她的迟疑。 他淡淡说:“这里没人认识你,也没人认识我,你说话他们都听不懂。” 郑晚麻利地趴到他背上,接着,他轻松地背着她站起来往前走。 这边的人似乎都不需要休息,到了晚上更热闹。 果然,路边的行人几乎也不会朝着他们这边一直看,她才彻底放松。 她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可她跟严均成两个人,好像性格一直都没有变过。 他依旧跟当年一样,我行我素,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也不将别人异样的神情放在眼中。 原来记忆也可以作弊。从前她逐 渐忘记的事,因为那段感情中的另一个主角成天在她面前晃、勾着她不断回忆从前,她竟然想起了很多细枝末节。 她那个时候明明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又为什么仍然坚持跟他在一起呢? 老师的白眼她难堪,长辈的劝说她难过。 那,是什么让她没有如他们所期盼的跟他分手呢? “怎么不说话?累了?”他悠闲地背着她走在路上,问道。 “我想起了一件事。”她搂紧了他的脖子,鼻间满是他的气息,“你还记得吗,高二下学期学校组织秋游爬山,我爬得慢都掉队了,实在是太累了,是你在半山腰背着我爬上去的。” 他平静地回:“记得。” 她记得的,她遗忘的,都是他的刻骨铭心。 郑晚静静地,也不再说话。 - 酒店浴室里。 郑晚躺在浴缸中,泡得脸颊沁出汗微微泛红。一头乌发松散地用发夹抓着,几缕头发落在肩头被打湿。 她感觉整个人仿佛飘在水中,浴缸自带的功能让水面不得停歇,一波又一波荡漾着。 投掷于水里的精油球也全部散开,水面都泛着一层珠光,水下的风景若隐若现,惹得人想一探究竟。 郑晚仰头,水珠从下巴顺着喉、锁骨流下,跟浴缸中的水汇合。 几步之外,严均成穿着白色浴袍,带子松松地,他偏头,对着镜子在刮胡子,余光瞥见她在一点一点地呼气,不由哑声道:“热了?” 泡过澡后,脸颊绯红、双目也变得异常水润的郑晚迷蒙地扭头看他一眼。 “是有点,感觉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那就早点起来。” 郑晚:“……” “你还没刮完啊?” 她等着他快点出去,难道要她直接从水中站起来吗? 他也在乎个人形象,至少她没见过他胡子邋遢的一面,连胡渣都很少见。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磨蹭什么。 严均成放下刮胡刀,用清水将脸跟下巴洗干净后,慢条斯理地扯过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 他走过去,俯身,双手随意撑着浴缸边缘,似乎是在深思什么,郑晚正要撵他,谁…… 知道他竟然将手伸进了浴缸里。 “你……” 下一秒,随着哗啦一声,他将她从浴缸里抱出来。 郑晚的脸上都溅上了一些水,水珠挂在她睫毛上,将坠未坠。 “别叫,带你去冲个澡。” 他低沉地说着,抱着她又来了花洒下。 花洒的水,很像那一年倾盆而至的大雨。 东城那几年里都逃不过一个魔咒,那就是高考必下雨。他们那一年倒是稀奇,那两天闷热得很,一场大雨姗姗来迟,8号深夜才响起一声惊雷。 那时她早已经累极,沉沉入睡。 睡觉前还哽咽了一句,“身上好黏糊。” 像是在对他抱怨,又像是委屈地自言自语。也许他就是从那时候养成的习惯,他会耐心清理,让她干净舒服地从睡梦中醒来。 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