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缨目光如点点繁星,转头看向卫觎。 卫觎眼里润着一层光,似山泻泉,渊生珠,学她口吻,“开心点。” 这些人都是簪缨出宫以来结交的熟识,被卫觎一一邀了来,听说是为簪缨办游乐宴,每人都带上几样新奇玩意给簪缨做礼物。 宫里下旨让渡蚕宫给簪缨的事,如今已人尽皆知,由是便知道了之前所传不虚,庾皇后的确私德有亏。 谢夫人径先上前拉过这孩子的手,“可怜见的,我本以为那位娘娘只是看得你严些,谁成想,居然如此狠毒,我这几日气得睡不安稳,总觉小时没有看顾好你,对不住你母亲……” “都过去了,夫人太言重了。”簪缨才说罢,谢既漾又柔柔拉过她的手,殷切道歉,“本是我不平,图痛快说了一句话,也没成想闹到这样,前些日子外界议论你的话不少,我内心不安,阿缨谅我可好?” “哪里的话,姊姊仗义直言,我想谢姊姊还来不及的。” 女孩儿的笑靥软乎乎的,才说一句,又被顾细婵扳到身边,叽里呱啦地关心一通。 卫觎见她像陀螺一样被转来转去,抬手将人解救出来,漫淡向前扫视一眼,命道:“谢家二郎二娘一队,郡王、王妃一队,操练起来玩马球给我家女郎看就是了,啰唣甚么。” 他点的人是谢二郎谢止与谢既漾,以及李容芝夫妇,皆是平日里玩马球的好手,听那语气,竟似支使他们表演一场马球赛给簪缨欣赏。 簪缨整个呆住,受宠若惊地摇手,“这怎么成?” 而后不能理解地转头看卫觎,“小舅舅,这是做什么……” “这有什么不成的?”被点中的几人却不以为忤,含笑活动着手腕,真有悉有尊便的意思。 谢既漾已回头让使女去选马挑球杆了,斜睨着卫觎,对簪缨笑道: “他?以前对我们发号施令的还少么。可惜人家有大志,看不上咱们这些玩物丧志的世家后胤,发了誓言不再踏入游园乐地一步,从军去了。你老人家话说得狠,何以又破戒?” 说到这里,谢既漾终究不平,皱眉看着卫觎,“既说要保家卫国,便做些真章,在家门口陈兵列阵算什么,大司马何时威风够了,打算退兵?” 谢氏女真性情,看不惯的事便是皇后之尊也照说不误,旁人怕卫觎,惟独她敢说此话。 场子里没有征兆地静了静。 “阿漾。”谢二郎扯她袖子,半阻拦半解围,“你的清谈手段还是跟大司马学的,强逞什么,今日只谈风月,不说这些。” 簪缨已有些为难地看看谢姊姊,又看看小舅舅,生怕他恼。 卫觎凉哂谢氏一眼,不见喜怒,“你玩不玩?” 谢既漾看见簪缨看她的示弱眼色,仿佛在拜托什么,无端像一种于人无害的小动物,脾气硬是磨消了。 她长呼一口气,对这乖巧的小妹妹柔声道:“阿缨还不会骑马,今日看着我们玩就是了,待你学会,再一道上场不迟。” 而后果然不谈国 事,四人热身上马,马蹄劲扬逐飞尘,挥杆飒沓如流星。 簪缨看得心潮澎湃。 正这时,她自己的小马也被牵过来了,是一匹尚未长成的汗血马种,还不及她高。 只见这匹小汗血马,浑身栗子色的毛发散发着绸缎的亮泽,一双深褐眼瞳,灵动非常,簪缨第一眼见到便喜欢上了。 只是看它漫然昂首、鼻息噏噏的模样,很有些傲气,簪缨又不大敢靠近。 “别怕。”卫觎带着她去摸小马的鬃毛,没什么客气的,想怎么捋就怎么捋,那马驹也奇得很,见了旁人不屑理睬,在卫觎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