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亲眼看到傅掩雪,想知道他的状况,也想亲口和他说说话。 至于说什么,其实不重要。他哪怕只是听到傅掩雪的呼吸声也够了。 没什么事比傅掩雪活着更重要。 杨持住在普通科室病房,他身上的伤不轻不重,但好在只是外伤和轻微骨裂没有伤及内脏,只需要静养即可。但傅掩雪的状况却不一样,在冰天雪地里半昏迷着冻了半天,原本就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此刻不过是雪上加霜。 具体严重到什么程度,石杏没有多说,但杨持非常清楚能进重症监护室,至少说明了已经伤及脏器。 想到这里,杨持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他那天找到傅掩雪说的话不是一时的安慰,他宁愿现在受苦的是自己,他也不想让傅掩雪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 施加在心爱之人身上的痛苦,远比自己来承担痛苦。 杨敏敏在中午的时候来看望杨持,她已经放了寒假,保肢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傅掩雪履行了当初对他的承诺:会给杨敏敏最专业的医疗团队和最完善的康复流程。 哪怕当时他们的关系荒唐而尴尬,哪怕两个在错位的景象里面目狰狞,但傅掩雪答应他的事,从来没有出过丝毫差错。 杨敏敏除了带上准备好的午餐,还给杨持带了一份礼物。 当杨持打开盒子的瞬间,半年前的过往如飞蛾一般扑往他的面颊。 “……这只小熊,是雪哥哥让我保管的。”积灰的波点塑料袋已经被擦拭得干净,早就过了时兴的小熊玩偶正在盒中酣然入眠,世界的纷扰没有打搅它分毫,他睁开眼睛依然是美好的一天。“杨持哥哥,雪哥哥说,我是你的朋友,所有他哪怕知道你离开之后,也没有放弃对我的治疗。我真的很感激你们……” 杨持没说话,将小熊放在床头,他还记得当时在老商店将其买下来的心情,迷茫,兴奋,还有千言万语说不尽的孤独。 可现在呢? 傅掩雪一遍遍将他拥抱,低语倾诉,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因为不愿意,而是因为这一次,他们之间都不会再轻易去许诺,做的永远比说的更多。 到了下午两点半,石杏到了医院,杨持不断往他身后看,石杏了然笑道:“大少爷没来。” 杨持没吭声,只是失神地看着窗外,他和傅掩雪就在同一家医院,他好好地活着,呼吸着,而傅掩雪却身受重伤。 石杏知晓他兴致不高,只是将水果放在床头,又等了十余分钟,石杏正欲说话,杨持的手机却响起来。 杨持自打清醒后,全心全意挂着的都是傅掩雪,还沉浸在恍惚和担忧之中,对外界的一切声音都显得有些迟钝。倒是石杏帮忙接通了电话,邱临的声音毫无阻碍地传了出来:“杨持哥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