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感觉身前被什么用力拱起,一下一下,揉面团一样。 迷蒙间,崔寄梦回到白日,在沉水院前,别叫正拿脑袋一下下地拱她,而对面,谢泠舟负手而立。 一抬头,发现大表兄正皱眉,若有所思看着她怀里……的胖猫。 她不住道歉:“表兄,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否则也不会把它喂得这么大。” 又被重重拱了一下,崔寄梦醒了,明亮月光透过轩窗照了满屋,她看到瘦将军正窝在她怀里,伸出舌头舔着猫爪子,再用猫爪梳理头顶毛发,小家伙舒坦得直嗓子眼咕噜,圆胖猫脑袋也跟着一抬一抬的。 正好她侧躺着入睡,瘦将军一耸一耸的脑袋便拱在她身上,难怪会做那个梦…… 崔寄梦为此羞赧,按住了猫头。 而沉水院这边。 谢泠舟在昏暗室内睁着眼。 方才那个梦里,少女满含歉意对他说,不知道这是他的,把它喂得太大了。 在梦中他尚存几分意识,听了这句话只想反问她,“我的?” 难道不是二弟的? 虽在梦中,但理智残存,察觉到这念头实属冒犯,他惊醒了。 眼前闪过今日崔寄梦弯腰抱猫时,不经意瞧见的一片雪白。 以及后来,她和二弟走后,院中侍婢们凑在一块窃窃私语,“老天,真是开眼了,怎么才能做到那样,该瘦的瘦,该肉的肉,我一姑娘家看了都眼馋……” 那些话在脑中唱大戏一般,有个被邪恶驱使的声音接过腔,它说,她们所见的,只是冰山一角。 谢泠舟猝然睁开眼。 他自认意志坚定,少年时即便谢泠屿在跟前念起露骨的风月本子,依旧不为所动,后来谢老夫人为给他开蒙,往沉水院塞了几位美婢,有一个大胆到夜半爬床。 他毫无波澜,甚至隐隐厌恶。 但自从下水救起崔寄梦,便屡屡梦回和她在水下的情形,以及她那被他的外袍紧紧包裹住的柔弱身子。 是他心志不坚之故? 谢泠舟拿过佛珠,在手里捻着,默念起烂熟于心的佛经,很快,那些无礼声音被经文掩盖,心境再度澄明。 然而,还是失算了。 月光下,那只小白猫跑了过来,跳上榻,试图钻入他锦被之下。谢泠舟不悦蹙眉,掐住白猫后颈,要把它拎出去。 谁料那只猫倏地变成一个身穿白色裙衫的少女,奇怪的是,屋里没点灯,他却能看清少女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 那双澄澈见底的眼眸,正无辜地看着他,不解且委屈。 她被他扼住后颈,竟也不挣扎,跪坐榻上,双手规矩放在膝上。 很乖。 而后,她像家塾里一无所知的学童,无比认真地连连发问。 “当初明明是你救了我,为何要让给二表兄?不然我现在就是你的了。” 谢泠舟盯着她,并未回答。 崔寄梦赧然垂下眸,不敢看他,红着脸又问,“为何还不让我到榻上睡?” 谢泠舟依旧缄默。 明明羞得连睫毛都不敢抬起,却大胆地将他的手拿开,紧握住他腕子,像是希望他伸出手,又像是在防止他伸手。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在心上轻挠,“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让我上榻睡,我就不给二表兄,都给你。” 说完,崔寄梦脸埋更低了。 这自荐枕席的话,若放在别人身上,谢泠舟会立即唤来护卫将人拖走。 但她的羞怯反让这话显得颇为诚挚,那双干净眸子里更是无半分不堪。 鬼差神遣般,谢泠舟慢慢松开钳制在她后颈的手,继而掀起被子一角,任由那个小猫妖钻入锦被之下。 崔寄梦红着脸,纤瘦柔软的身子缩在他怀里,像缩在父母怀里的婴孩,安静温顺,见他虽然不主动,但也不抗拒,胆怯的姑娘也变得得寸进尺。 她把脸埋在他颈窝,像猫儿那样蹭了蹭,长发在他锁骨上轻轻挠动。 很痒。 谢泠舟忍不了,按住她的脑袋。 崔寄梦怯怯抬头,神情和白日里写错字时一样,生怕夫子用戒尺惩罚。 谢泠舟手仍按着她后脑,掌心加了几成力度,她更怕了,开始讨价还价。 “表兄别……别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