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在她手心捏了捏,“婶母本就对这桩婚约有顾虑,就算今日没有你我的事,来日婶母也会设法将婚事解除。” “那要如何?”崔寄梦更愁了,“总不能说是八字不合,我命里和二表兄相克吧?” 谢泠舟低眸藏笑:“倒是可以。” 她只当他在逗她开心,却见大表兄略一挑眉道:“不妨你我打个赌?” 说到打赌时,他目光深了深,叫崔寄梦无端联想起睡前他给她抹药的事,语气迟疑:“赌注是什么?” 大表兄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些纵溺:“还未想好,横竖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你只说赌不赌。” 崔寄梦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成竹在胸的态度实在叫她好奇了,一时间关注打赌本身胜过解除婚约。 说完这一番话,内室陷入沉默。 突然转换了身份,两个人都不大习惯,竟比先前还要拘谨了。 好在兰香和采月送来了吃食,谢泠舟还有事要办,站起身在她头顶揉了揉:“多吃点,我去同母亲说几句话。” “好。”崔寄梦应道,点完头才反应过来他的措辞好像他们已然成婚,长公主也成了她母亲。 抬头却见他神色自然无比,哪有半点故意占便宜的样子? 从崔寄梦所在偏殿穿过一座假山和茂密林木,再走过一道长廊,到了主殿。 长公主手撑着额,正百无聊赖地品着茶,见谢泠舟进来,扯扯嘴角:“不错,看完小表妹,还知道惦记惦记你这孤零零的娘?” 谢泠舟坐了下来,开门见山:“母亲,明年孝期过,儿打算成个亲。” “噗——” 长公主不顾仪态,惊得将茶水喷了出来,一口喷对面的谢泠舟身上。 谢泠舟淡然抹去脸上水渍。 长公主红唇一勾,微讽:“你要成亲?可你哪来的未婚妻子。” 非但如此,你小子想娶的人可还是别人的未婚妻子呢,但她留了些母爱,并未往他的软肋处戳。 谢泠舟倒是一派坦荡,全无夺人之妻该有的心虚:“很快就有了,但此事尚需母亲相助。” “哎这,本宫好歹是长公主,怎能做这种不大体面的事?”长公主暗暗雀跃,维持着矜持,眼看着逗不了他,又状似无奈幽幽感慨,“但本宫也是位母亲,拳拳爱子之心呐,就勉为其难伤天害理一下吧。” “只是我的儿啊,你打算怎么做呢?可需要本宫出谋划策?” 谢泠舟相当体贴:“无需母亲忧心,儿自会想办法替表妹解除婚约,只是婚约解除后,需母亲推波助澜,并且在此期间,若有人想给儿牵线,望母亲帮忙推脱。” 长公主正也懒得思索那些弯弯绕绕的,兀自欣赏着涂满丹蔻的指甲:quot;这有何难,若你想,便是赐婚本宫也能给你求一个来,解决完你们谢家的事,时机合适了,告知我一声便可。quot; 谢泠舟望过去,长公主仰靠在椅背上,悠闲自得,他会心笑了笑:“多谢母亲。” 长公主讶异转眸,趁他不留神时,余光打量着儿子,忽而一阵恍然,这长身玉立的青年真是十多年前那个雪白一团、神色总是小大人样的团哥儿么? 稍坐了会,母子两实在挤不出什么话题了,谢泠舟看了看天色,拔座起身,留下不甚自然的一句关心:“孩儿尚有旁的事要办。您的伤还未好透,早些休息。” 长公主目送着儿子修长的身影隐入暮色中,啧啧称奇:“果真这有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样,都会关心人了。” 从长公主府出来,已是入夜,别宫附近依旧人声鼎沸。 谢执刚归来,就见一道颀长身影在殿前逆光而立,他颇惊讶:“大侄子?” 继上次谢泠舟帮着查清妹妹中药真相后,他对这侄子更是赞许,“大哥儿前来,可是有事,不必客气,尽管说!” 谢泠舟亦不拖沓,恭敬行礼:“事关重大,恳请叔父进一步说话。” 叔侄来到一僻静之处,谢泠舟再度郑重行礼:“在侄儿说明来意前,请叔父答应侄儿,不论是否决定相帮,都替侄儿保密。” 谢执神情不由凝肃:“我答应你,便是在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