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跟第几个合作方寒暄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今晚来的宾客几乎个个都带了女伴,这倒不算稀奇,真正稀奇的是其中大半带的竟然不是自家女儿,就是什么侄女外甥女?! 早知如此,他也该把妹妹带这儿来过儿童节……男人不由暗忖。 事实上这种情形,裴绎在早年便屡见不鲜。 从他记事起,借着玩笑同裴家明里暗里试探联姻的人就没断过。 直到裴父去世之初,盛通股价连日暴跌,高层之间内讧未平,还有不少股东被贺启暗地煽动向他抛售股权,企图借此掌握盛通的控股权。 名利场中,情义稀薄,唯利永恒。 各家的态度至此皆变得微妙起来。 但毕竟裴家经营数代,根基深厚,与京城的那位老首长又是姻亲。即便裴母早逝,两家也依旧关系匪浅。 能在商海沉浮多年的自然个个老谋深算,在情势未明之前都默契地选择作壁上观。 后来,待裴绎果断清理门户稳住局面,带领集团重回正轨时,各种名目的宴会酒会生日会邀请很快又纷至沓来。 裴绎没兴趣虚与委蛇,索性同一帮兄弟在酒吧会所夜夜笙歌,倒也多亏这风流名声传了出去,替他挡掉了许多麻烦。 然而瞧今晚这阵势,却是怎么都挡不住了。 整场宴会来跟他叙旧的人络绎不绝,还都罕见地半句不提生意,使劲把话题往身边的女孩头上引。 裴绎对她们的名字长相一概没印象,只觉头晕。再眼看时间越来越晚,心头更加焦躁。 “我以为裴总应该会很享受这种花团锦簇的待遇呢。” 赵萱端着酒杯,斜身倚在一旁的罗马柱上旁观了好一阵戏。 裴绎听出她的幸灾乐祸,眼角抽了抽:“这其中该不会正好有你的功劳吧。” 跟这些老油条打交道也不是一两天,之前可没见谁这么积极把自家孩子往他这火坑里推的。 赵萱掩嘴直乐:“我可不敢当,我妈妈和姐姐现在是你的头号粉丝,我哪敢跟她们抢功啊。” “???” “你知道我家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你,老实说,他们以前也多少听过一些真真假假的传闻,难免对你抱有偏见,如今一提起你都恨不得夸到天上去,搞得我现在每次参加聚会,都得被那些太太小姐们拉上打听半天。” 裴绎不解:“打听什么?” “打听你现在身边到底有没有女人,这么久都没见什么花边是不是终于收心了呗。”赵萱耸耸肩,“我倒没多说什么,但架不住她们自己太会脑补。” “……” 见裴绎越听表情越凝固,赵萱忽然很好奇他那张泰山崩于前都不会变色的脸上,究竟在什么情况下会裂开一丝缝。 男人在这时清了清嗓子。 “其实,我完全不介意接受另一种感谢方式。” 难得见到一贯从容的男人有点吃瘪,赵萱忍俊不禁:“比如?” “比如下一单文娱城项目的报价,泰辉先让五个点?” “唔……我试试吧。”赵萱摇了摇酒杯,有点勉强,“最近各项成本一直在涨,利润太低的话我也很难向董事会交代啊。” “四个点。” “我只能说我尽力……” “三个点。” “成交!” 赵萱笑容灿烂,举起酒杯跟他碰了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