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马小宝是怎么受伤的,这话倒的确是一片慈父之心。 但规定就是规定,老头儿看着再可怜,他们也不好做这个决定。 “还是跟厂里说说吧。”刘主任道,“老马毕竟是老人了,还是厂里的七级工。” 这事酿造车间实在不好自己拿主意,同意吧,毕竟违反了厂里的规定。可不同意,马四全是他们车间自己人,一个人带着这么个儿子也的确不容易,显得太无情了。 刘主任已经决定去和苏厂长说说了,又不免头疼,“过两天陈寄北也该回来了。” 之前马四全受伤,曹德柱不成手,他们恨不得马上跳出来个大师傅,把这个烂摊子支起来。 可陈寄北跳出来了,也把摊子支起来了,他们现在又有了新的烦恼。食品厂就这么大,用不了两个木匠师傅,过两天陈寄北回来,把他安排在哪? 如果陈寄北只会修不会做,他们都没这么为难,可陈寄北已经能独自挑大梁了。 “老马真是给我们出了个难题啊。”胡副主任也叹气,“他当初但凡好好带人家,这事也好商量,反正陈寄北还年轻。他非要压着,希望别闹出什么事来吧。” 说到这,刘主任沉默了下,“老马突然提这个,不会跟陈寄北要回来有关吧?” 夏芍也有这种猜测,不是她想得多,而是这个时机太过凑巧了。 而且马四全跟陈寄北是最根本的利益冲突,不可能让这一步。他是有难处,也可能不得不这么做,但要说这件事里没有一点故意卖惨的成分,夏芍可不信。 而这惨不管是卖给陈寄北看的,还是卖给厂里看的,夏芍都准备提醒陈寄北一声。 只是一想起陈寄北,她就想起酸了一天的腰,还有始终不太舒服的…… 她还是应该请伤假的吧,总这么火辣辣地难受。 夏芍揉着腰下班,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陈寄北又在从警卫室往外搬东西。 “万辉邮的东西到了?”她问。 陈寄北“嗯”了声,“一共两箱,还有信。” 是夏万辉邮的不意外,有信夏芍也不意外,但两箱…… 夏芍望着那个半米来长的纸壳箱,“我不是只叫他买一箱吗?” 这个陈寄北也不清楚,放下纸壳箱,他将信递给夏芍,眸光深邃忍不住看了眼夏芍的腰。 夏芍立即瞪了这个罪魁祸首一眼,接过信放进了口袋里。 陈寄北又去警卫室搬另一个箱子,和刚刚那个差不多的大小,自行车后座根本放不下。他只能跟吕大爷借了根行军带,穿过自行车前后座,将东西绑在了后车座上。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带夏芍了。 陈寄北望向夏芍,“我先把东西送回去,回来接你。” “不用了。”夏芍也不是非得要他接,“又不远,走回去就行。” 回去把箱子打开,夏芍这才发现一个箱子里是她要的地瓜,另一个箱子里却不是。 除了一袋花生、一袋地瓜干、一瓶虾酱,剩下的全是苹果,红富士苹果。 夏芍拆开信,“万辉说今年收成还行,地瓜不是很贵,买完还剩了点钱。他本准备夹信里一起邮回来,看到有卖苹果的,就想起有人说东北这边没有红富士。” 东北的确没有红富士苹果,只有个头更小皮更厚的国光。 陈寄北对苹果没多在意,望着灯光下她看信的侧脸,“信上说什么时候来?” 夏芍已经看到那一段了,脸上有些许失望,但又不是十分意外,“咱妈说三千多里地,就不折腾了,咱们过得好就行。还问咱俩都结婚快半年了,有没有……” 她话音突然顿住,让因为那句“咱妈”动了动眸的陈寄北不禁追问:“有没有什么?”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