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对方想着先拿走,看完了再偷偷送回来,没想到会那么快被人发现呢? 如果拿到笔记的是别人,也未必连几分钟的休息时间都要拿来抄笔记吧。到时候对方看完了,甚至抄完了,再和拿走时一样送回来,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见夏芍没说话,老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叹口气,没再多说。 当天下班前,叶大勇就把笔记抄完还给了夏芍。第二天,饼干车间的门上多了个铜铃铛。 也同样是第二天,嘴上什么都没说的老罗病了,一天没来上班。 夏芍下了班和陈寄北一起去探病,老头儿正躺在炕上,听老伴儿在耳边唠叨:“多大岁数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什么活都干,我看你这一个多月就不是好嘚瑟。” “我那不是没办法吗?”老罗显然什么都没和家里的老伴儿说,“小夏和小陈在呢。” “就是人家在才要说你,好好的非要把自己累病了,让人家小年轻来看你,你好不好意思?” 嘴上数落着,他老伴儿对夏芍和陈寄北倒很和气,给两人都倒了热水。 夏芍和她道了谢,坐在炕边问老罗:“罗师傅您怎么样?去医院看过了吗?” “我没事。”老罗摆摆手,“就是头迷糊,心脏有些没劲儿,躺躺就好了。” 头迷糊,八成是血压升高,心脏不舒服,应该也是气的。 夏芍能理解他的心情。 昨天他们其实还有个地方没找,就是车间几个领导的办公室和身上。她想到了,老罗估计也想到了。 对方要是真把笔记带出去了,或者丢进了烤炉,他们可能还真没了头绪。 但对方偏偏不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车间有内鬼,自作聪明把笔记送了回去,想伪装成一场乌龙。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至少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范围。 自从发现东西丢了,除了叶大勇,饼干班就没人出去过。其他车间的人更没法进去,除了夏芍、老罗、叶大勇、车主任、常副主任、小赵和后面赶来的副厂长。 夏芍、老罗和叶大勇可以排除,就只剩下另外四人。 而这四个人中,副厂长是单位领导,小赵是单位领导的家属,另外两个是老罗的徒弟…… 不管是哪一个,都够让老罗难受了,尤其是那两个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 夏芍就和老罗说起了闲话,“五月份了,估计关里的芍药花早开了,咱们这边李子杏子才刚打骨朵儿。我记得关里暖和,月季啊、芍药啊,都是在院子里种的。小时候我看芍药花好看,跟人要了几棵天天照顾,就等着它开花了,结果它死了。” 话题好像风马牛不相及,声音却实在好听,老罗忍不住笑她,“是让你天天浇水给浇死了吧?” “没有。”夏芍小眼神儿特别真诚,“我哪知道我天天给它除草,让它开花,它却非要死啊?后来我又养了棵月季,长得就很好,花又大,闻着又香。” 天天给它除草,让它开花,它却非要死…… 后面养了棵月季就很好…… 老罗渐渐不笑了,望着夏芍,“你说他们图什么啊?” “不知道。”夏芍眼神清透,“但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问题。” 老罗沉默良久,还想再说什么,外面有人敲门,车主任和常副主任来探病了。 夏芍就起身告辞,“我还得回家做饭,不打扰您了,您好好歇着。” 出了门,人却有些走神。陈寄北见了,就问她:“回家,还是再走走?” “再走走吧。”夏芍上了车,“我看河边柳树都抽条了。” 天的确暖和了,去年他们也是这个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候认识的。陈寄北骑了车,穿过长长的胡同,沿着江边一路慢行,“单位安排了个学徒给我打下手,比我小两岁。” “你这是知道长嘴了?”夏芍侧头看他。 陈寄北淡淡“嗯”了声,又道:“单位的桶我快做完了,还差十来个。徐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