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条烟已经就剩下两条了。 出院那天陈寄北和单位借了辆马车,两个崽崽里面毛巾被,外面包被,裹得严严实实,他和夏母一人抱了一个。夏芍则穿成了个熊,前后都有人挡着风。 双胞胎少见,龙凤胎就更少了,在医院就总有医生护士过来看。 两个包被一抱出来,那赶车的大哥都笑了声,“双胞胎啊,难怪这么拼,还去了趟省城。” 孩子出生好几天了,陈寄北还是一抱就手脚僵硬,闻言只是“嗯”了声。 回到家,家里两个炕早就烧得热烘烘的了,他把孩子放下,才轻轻舒一口气。 “不是你要的女儿?”夏芍扯掉早已冻透的围巾,笑他。 可陈寄北就是不敢碰,总觉得女儿太软,怕弄疼她,总觉得手上有茧,怕碰伤她。 他小心掀开遮住脸的包被角,刚好和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对上。 小崽崽其实还看不太清东西,眼睛却又大又亮,望望他,又望望四周,像在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 夏母把另一个包被和她并排放着,小哥哥眼神就专注多了,一眨不眨盯着爸爸瞧。陈寄北也盯着他,父子俩瞳仁一个比一个黑,绷着脸竟然有种迷之神似。 夏芍忍不住在孩子鼻尖点了下,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立即同时转了过来。 她有些无奈,说陈寄北:“你这儿子将来不会像你一样不长嘴吧?” “咱们儿子。”陈寄北纠正她。 包被里的小崽崽更直接,扯开嗓子就开始哭,干嚎,哭两下还停下等着人过来。 妹妹本就是个爱哼哼的,哥哥一哭,她立马也跟着哭。 孙清从外面进来,听到声调都变了,“咋了咋了?他们这是咋了?”慌了手脚的样子。 陈寄北面色也有点紧绷,但孩子不敢抱,解包被的动作他还是很熟练的。 单手提起儿子两条小短腿,他利落地把尿布抽出来换了,全程面无表情,孩子却立马不哭了。就是似乎嫌他包得不好,小腿腿蹬了两下,差点蹬到他手臂。 那边夏芍已经在拍妹妹了,孙清大大松了一口气,“哭起来可真吓人。” 又好奇地盯着两个崽崽瞧,“这么快就睁眼了?我记得我嫂子生我侄女,快十天了才睁眼。” 夏芍上辈子医疗发达,生活条件又好,孩子不缺营养,都是生下来就睁眼的。这年代的小孩子却不行,她家这两个已经尽量吃得好了,还是三四天才睁眼。 “你嫂子怀孕的时候没吃好吧?”她问孙清。 “刚怀孕没几个月就闹饥荒,能吃饱不错了,我小侄女一岁半了都不会走。” 孙清一听明白了,“怀孕了得吃好的是吧?”一副很认真记的模样,又赶紧拿过自己带来的两对小鞋子给夏芍看,“怎么样?好不好看?再大几个月就能穿了。” 小鞋子比饺子大不了多少,鞋底全是手工纳的,十分柔软,鞋面还用布缝了个小兔子。 夏芍家这一对崽崽是属兔的。 “好看。”夏芍接过来放在手心里,又忍不住说她,“你做这个干吗?多费工夫。” “不是说好了你跟小陈有了孩子,让我当干妈?干妈不该做这些啊?” 两个女人在屋里说话,陈寄北把换下来的尿布拎到了外面,出门正碰上姜百胜。 姜百胜今天休假在家,两个崽崽一哭,他也忍不住跟出来了,就是男同志不好进人家月子房。他也不想被人看出他有多眼馋那两个娃,轻咳一声没话找话,“孙清在你家呢?” “嗯。”陈寄北其实没多看他,找了盆开始洗尿布。 姜百胜听着他那冷淡的声线,却怎么听怎么不自在,又咳了声,以一个老大哥过来人的口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