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摇摇头:“感觉不到任何东西,要么底下空无一物,要么就是被壁障符挡住了。” “等晚上再看吧。”云不意道,“白天的桂村估计就是个空壳。” 秦方看了看天色,刚才一番探查花了他们不少时间,现在已近黄昏,距离入夜不远了。 入夜后的桂村还不知道有多危险,他们是该休整一下。 于是三人点头答应,退出桂村数十米外,在河岸上找地方坐下休息,静待夜晚来临。 云不意收回大部分分枝,只留一条勾在冷天道手指上,末端伸进水中,被冻得一个激灵蜷缩倒回。 冷天道托住他,凝神打量片刻:“你兴致不高,怎么了?” 听到这话,秦方与秦离繁齐刷刷望了过去,见他蔫头耷拉脑的,话也没平时多,都觉得奇怪。 “不舒服吗?”秦离繁搓了搓他的叶子。 云不意摇头:“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了桂村就感觉浑身不得劲,可能被你们说的阵势影响了吧。” 说着,他又感觉提不起精神,便把枝条从冷天道指间抽离,探进水里又冻了自己一下。 彼时,夕阳斜入水底,被他激起的涟漪搅碎,像一片沉底的碎金。 云不意眼前一花,恍惚中似乎看见那片金色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定睛去看,却是空无一物。 大概是眼花了吧。 云不意三片叶子互搓,跟搓脸似的,让自己更清醒些。 这时,秦离繁扯了扯秦方的衣袖,凑到他身边说:“阿爹,那种古符每次出现,都是在大凶大恶的古墓里。” 秦方正探看云不意的身体状况,漫不经心点头:“我知道。” 云不意和冷天道却同时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桂村里的‘阵’,也符合大凶大恶的定义?” 秦方怔了怔,蓦地眼神一凛,扭头看向桂村的方向。 与此同时,秦离繁喃喃道:“这种凶险之处有个特点,一旦到了现世时机,就会……” 他话音未落,刹那间,黄昏的余晖如潮水般飞速后退,转眼夜幕降临,黑暗像铁铸的帷幕包围四合,一弯月亮挂上桂树枝头,散发出冰冷的银色光芒。 桂村内,家家户户的灯火渐次亮起,门窗上映出扭曲细长的影子,沸腾的泥沼一样无序翻滚。 土路半空凝聚出一盏又一盏灯笼,像有人提着似的飘向村尾的戏台,轻轻落在台下的木制长椅下,长椅空无一人,地上却照出一道道人影。 风“呼啦”一声吹亮挂在戏台一角的红色灯笼,中间凸起的三块隔板被灯光浸没出细密繁复的花纹,精致而诡异。 响板声、锣鼓声、笛箫琵琶古筝唢呐,各种乐器同时奏响,穿插出一曲哀婉凄凉的调子。 光线从戏台两侧投来,一道窈窕身影迈着轻盈的步伐上台,只以背影相对,半侧过脸,水袖轻甩。 “命由天,不由人,缘来缘去自聚散,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 “何须你……强求天意,逆转宿命,把那该死的人来藏。” 是《谈风月》的唱词。 秦离繁木着脸说完:“……就会以让人始料未及的速度迅速出现。” 远远听着那犹如杜鹃啼血般的曲调,秦方平静地道:“《谈风月》是浙南一带的本土戏曲,讲的是才子佳人相遇后,佳人患病本该吐血而亡,却被书生用了换命邪法强留在人间,最终书生被道士捉拿镇压,小姐陪他魂飞魄散的故事。这两句词出自戏曲中段,是那小姐劝执迷不悟的书生的话。” 云不意牙碜:“这故事真硬核,从没听过这么特别的才子佳人故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