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喜欢不必托予人口,他故意说了句:“又没人瞧见。” 季卿语彻底领教了他的轻浮,心里气极,声音都硬了几分:“还请将军放开我……” 顾青听了这句不痛不痒的脾气,搂着人的腰又迫近了几分,明明是愈发过分,可话里却在顺毛:“放你可以,方才要求我什么?” 季卿语双手抵着他的胸口,不必抬头,就能感受到他的逼视:“今日,小姨登门拜访。” “然后呢?” “……小姨想送儿子从军。” “就这事?” “……就这事。” 顾青的戏谑褪去,语气和手都正经起来:“那你怎么话只说一半?” 季卿语闭了闭眼——若她嫁给顾青,只是简单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她定是无顾忌,可季父把她嫁给顾青,为的是升官,是另有图谋,虽然谁都没把这事放在明面上,但自打婚事定下,这事便像块烙铁,搁在了季卿语的心头,平日里不想起来不要紧,一旦想起来,那便是夜不能寐。 从父亲让顾青送诗的那刻起,曾祖从小教会她的那身骨气便没了,季卿语再不剩什么,独余她那颗不值一提的自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不求此情可待成追忆,但求凤凰花下见,相敬如宾主。 顾青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南梁兵制,本就分征兵和自愿从军两种,只要这人能达到入伍的标准,从军并不是难事。” 季卿语一愣。 “若小姨想让表兄跟着我,也并非难事……”顾青说得仔细,“只我手下不收公子哥,我看小姨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不知表兄那人到底资质如何?若真有本事,哪里都不会缺他一个位置,但若真是酒囊饭袋,自也论不到我铁面无私,这人能不能打仗,自己就懂。” 一席话听完,季卿语几乎是醍醐灌顶! 对啊,从军不像当官,需要四处打点,靠人脉关系,当兵靠的是本事。 季卿语豁然开朗,紧跟着眼前一亮:“我这就给小姨去帖子,让她把表兄的情况讲一讲。” 顾青见她开心,舍不得让人为难,环着人的手松开了:“不急,该用晚膳了。” 季卿语看了看天色,确实如此,便叫下人送了膳。 顾青坐下时说:“你直管把我的话同小姨说便是,让表兄想好了直接到东凛校场找我。” 如今的日子渐渐热起来了,季卿语胃口越来越小,每日吃的都不多,所以厨房做的菜都偏咸口,正好开胃,季卿语认真道:“多谢将军。” 顾青睨了她一眼,给她夹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用完晚膳,顾青还要出门,路过书房时,刚好见季卿语在喝茶,便把镇玉叫了过来,也不知说了什么,吩咐了两句,人就走了。 暮色静悄悄的,季卿语在书房给小姨写帖子,写到一半,端起茶喝,刚吃一口便觉得不对,还把菱角叫来了:“是不是泡错茶了?” 菱角一脸茫然:“夫人,奴婢泡的茶还没好,正在炉子上烧着。” 季卿语倒是没深究,如今院子里的下人多了,许是哪个勤快的,顺手把茶烧上了,她挥挥手,叫菱角把茶端了下去,过了会儿,又换了壶新的来。 晚膳时,顾青收到线索,说那亭长近日在城西一带出没过,这人出不了城,只能藏在城里,据人报,那亭长同风月楼的歌妓是旧识,近日便是藏在她家中,许是藏了太久,今日终于忍不住出门了。 入夜,顾青带着几个人,自奔风月楼去。 楼头小妇鸣筝坐,遥见红妆漫玉楼。风月楼不愧是宜州最大的勾栏,如今已近夜色,依旧灯火通明,门庭若市,一行人仅是遥遥打马,便可见楼内烛光将半边城西的天都给照亮了,琴音笙笙,音悠缕缕,繁荣不矣。 顾青和闵川他们甫一进去,两侧便有三五个身着轻纱曼裙的技子围了上来,拉着媚丝丝的语调唤他大人。胭脂香几乎是瞬间把他们包围了起来,气味浓重得让顾青凝眉。 闵川也没来过勾栏,一时间有些无措,只得抹开刀,把人挡开:“官府当差,还请妈妈带路天字三号,不得声张。” 风月楼的妈妈见惯了达官显贵,但这一进门就拔刀的架势,还是头一回——宜州文教昌盛,才子诗人遍地都是,拿枪带棒的却是少见。妈妈连忙迎上来:“官爷,这是做什么?我们风月楼干的一直都是正经买卖。” 闵川喝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