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颤音似的,“我喝。” 庄灿把药赶紧叩到他手里,多一秒都不想耽误。 靳朝安却一直盯着她的眼,“水。” “自己拿。”庄灿说完便扭过头去,一眼都懒得再看他。 真是毛病。 将近一点,车子抵达南滨收费站。 这是座海滨城市,一下车便是扑面而来的浓郁海风。 延悦去餐厅点餐,庄灿去了个厕所,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回来的时候,靳朝安正站在车旁抽烟,庄灿直接走到他面前,甩了甩手上的水,动作幅度太大,甩了他一脸。 他不恼,拿出纸巾,没有先擦脸,反而捉住她的手腕,给她擦了擦手。 他靠在修长的黑色车身前,将烟叼在嘴里,耐心为她擦拭着每根手指上的水珠。 搭配身上那套儒雅的西服套装,很像个雅痞的绅士。 但庄灿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才不会被他蛊惑。 庄灿甩门上车,靳朝安按灭了烟蒂,丢进附近的垃圾桶后,也上了车。 在车上,几个人简单吃了几口延悦打包过来的午饭,稍作休整便继续出发。 途中路过一片海滩,庄灿立刻按下车窗,一眨不眨地望着。 海风将她的长发托起,发尾轻轻拂过他小心翼翼靠近她的肩头。 醒来时,天都黑了。 天边黑云滚滚,像是要下雨。 庄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但醒来后,是在靳朝安的怀里。 他抱着她,睡了一路。 庄灿扒开他的脑袋,坐起来,也没恼怒,就像没把这个当回事儿。 她理了理衣服,看向窗外,又掏出怀里的地图,看了看,有点迷惑,“到哪了?” “日尔木市。” 终点了。 “我没说后面怎么走,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庄灿嗤了一声。 猜个屁,地图上早就有她留下的折痕,她看是他偷的吧! 还是从她胸口偷的! 下了高速,就要进城,车厢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她想到爷爷最后对她说的那段话。 原来他不是靳朝安的爷爷,而是他的外公。 原来靳朝安的妈妈是他爷爷的私生女。 原来他一直在找他妈妈…… 靳朝安突然开口:“到底在哪。” 庄灿没有立刻回答他。 即使他伪装得很厉害。但庄灿,依然可以看出他眼里的期待。 这一刻,她又恼怒自己不够心狠。 为什么会心疼一个人渣。 她竟然不太敢把那个地点直接说出来。 庄灿干脆拿过彭晋的手机,打开导航,把地址输了进去。 又一个小时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车子依次停下。 浓黑的夜,狂风骤起,风声如同人类的哀嚎,从那高高的围墙里断断续续地吹出来,偶尔是哀伤的低吟,偶尔又是撕心裂肺的痛吼,可明明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曾经的安定医院,如今只剩了眼前这片荒芜的旧址。 一眼望去,斑驳的铁门内,杂草丛生……里面的楼房一片破败,一只只漆黑空洞的窗户,更像是一双双来自深渊的眼睛,在凝视着你。 在这乌云滚滚的深夜,显得尤其骇人。 庄灿坐在车里,只往外看了一眼,就有点打哆嗦,她没敢下去。 可靳朝安好像一点都不怕。 他走到铁门前,无声凝望着眼前这排可怕的高楼。 在风中,在黑夜里,他站了好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