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挑拨我和宗门的关系……说夫君灭道以后,宗门上下根本不会把我没有灵力的凡人放在眼里,希望我死的人比比皆是。” 为了让纪若昙能够直观地感受到,那黑雾一路上说了多少诛心之言,许娇河到后面干脆用手比划起来——言辞激动之处换来对方一句游离在外的提醒:“小点声,这是虚极峰。” “噢……知道了。” 见纪若昙无法与自己共情,许娇河如缺少水分的花草般蔫了一瞬。 眼珠向下滑落,触及对方胜雪的白衣,转眼又想起一个重要细节。 她立刻坐直身体,瞳孔晶亮地望向纪若昙,额头差点撞上他的下巴:“夫君夫君,我想起那黑雾被宗主埋伏在娲皇像里面的术法击中,破了幻象,掉下欲海时露出了一头雪白的长发。” 长篇大论的废话过后,许娇河终于说到了重点。 闻言,纪若昙波澜不惊的眸光一动,口中重复道:“雪白的长发?” “嗯嗯,我观它的身影,瘦高瘦高的,应该是个男子!” 许娇河双手握拳,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发觉纪若昙的面孔映出一缕若有所思的神色,连忙凑近他的手边问道:“夫君有没有想到什么?” “据我所知,除了由兽化形成人的妖族以外,魔族中唯有皇室血脉才会生得一头白发。” 皇室血脉,总不会是现任魔尊替父报仇吧? 许娇河知晓魔族生性残酷无情,并不似人族一般讲究血缘道德,据说魔族各个部落之内,儿女亲手杀死父母,继承他们的财富地位是最为寻常之事——这般冷酷的种族,又怎会做出为父报仇的行径? 许娇河把念头掐灭,又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黑雾似乎对云衔宗的事情和夫君你的过往颇为熟悉,话里话外透露了许多连我都没有听说过的内情。”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大概是一位故人。” 有故事听? 若许娇河是一只兔子,她的耳朵一定竖了起来,满脸洋溢着对八卦的向往和好奇。 纪若昙却不愿满足她这点期待,话锋一转道:“这个魔族的身份,宗主总会给出交代,你我在此胡乱揣测也无济于事,话说回来,我同你提过让你尽快搬出虚极峰,此事你方才怎么不和宗主说起?” “宗主说露华受了伤呀。” 许娇河望着他,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又如何?” 纪若昙挑眉,“她受了伤,怀渊峰上自有别的婢女服侍你。” 许娇河当年与他结契,按照她的要求,他在人口稀少的怀渊峰上足足添了二十个侍婢。 如今少了露华,还有另外十九个。 所以纪若昙实在难以理解,露华受伤和搬出虚极峰之事有什么关联。 “露华要闭关休养,我只能一个人回去怀渊峰。内院那些被你派来服侍我的、替我开门做饭的小厮婢女泥胎木偶似的,无趣极了,也就露华同我作伴有点活气……如今没有她在,我会寂寞死的。” “留在虚极峰,好歹还有善解人意的兰赋陪我闲聊解闷,宗主养在外头的那些白鹤也十分热闹。” 话停在这里,许娇河噘起嘴,气呼呼地瞧着纪若昙。 心里想得却是:从前游闻羽还肯经常前来陪自己说说话,如今他们之间闹成这样,恐怕此后怀渊峰和不争峰之间相隔的,便是一道亘古难渡的天堑。 纪若昙不明白她思绪中的弯弯绕绕,安静地注视她片刻,道:“若你喜欢这里,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