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人一跳。 面具有妖娆的,沉静的,豪放,温暖……一面白墙像是一张画布,铺满了各色各样的情绪,或欲/望,或痴恋,或欢愉。 彭安为陆姩挡了挡视线:“商铺的老板以前玩戏曲,是跟着云门来了香港。” 陆姩笑一下:“大晚上的,一张张脸瞪着人,老板天天住这里都没吓出心脏病,那是真的爱好戏曲。” 店铺有三间房,靠南面的大房间家具齐全。对面的客房只有一张床。最小的那间堆积了杂物,看样子是当仓库用的。卫生间和浴室在栏杆的另一头。 彭安把南面那间大房让出来。 陆姩不领情:“我在东五山是睡大通铺,有个床板非常不错了。你养尊处优惯了,你住大房间。” 彭安抿抿嘴唇:“我父母说……” 她不耐烦地打断他:“得了得了,多大年纪了,没个主见,什么都是你父母说。保释是你父母说的,到东五山探视也是你父母说的。你就没有自己说的时候。” “我自己说。”彭安怕她又循着名头训话,“陆小姐就睡大房间。”他后退一步,进去客房,立即关门。 陆姩冲着客房的门板喊:“是你自己选择睡硬板床的,可别指望我对你生出同情心。”每每想起他和陈展星关系要好,她就堵着一股气。 混乱的一晚,她担心张均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 彭安坐在床板上,稍一动作,床板就发出“哐哐”的声响。 之前洗澡到一半,他听见枪声,匆匆出来,还没完全擦干身子。至今衬衫半湿地贴在身上,又黏又凉。 彭安收拾的东西很少,最关键的一样他没有落掉,就是钱。 金长明在凌晨五点打来一通电话。 铃声尖锐。躺在床上的两个人都醒了。 电话摆在楼梯边上,离彭安的这一间客房更近,所以电话是由他接的。 “彭先生。”金长明的情绪显露在语气上。 彭安问:“情况怎么样?” 金长明昨天赶到现场,就听少当家说了一句:“她故意的。”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这犯了陈大当家的大忌,红颜祸水。 金长明:“还在抢救,昨天晚上醒了一下,今天上午准备做手术取子弹。子弹的位置比较危险,医生说要看上天的造化。”云门打天下的时候,少当家不过十岁,已经在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这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嗯。”彭安见到大房间的门开了。 陆姩眼睛清醒,不像是被吵醒的。 金长明见彭安不悲不喜,仿佛自家主子的生死与他无关,他不禁回想起陈展星曾经的话:“哪一天我的尸体横到彭安面前,他会一脚踏过去,连后事都不给我办。他是冷血动物。” “彭先生,陈大当家不在香港。陈少先生倒下去了,如今云门群龙无首,形势很不利。” “金律师。”彭安说,“云门要加强防守,切莫轻举妄动。” 金长明:“陈先生中途醒了一回,他交代我,万一他有意外,务必请彭先生不要放弃云门。” 陆姩走出来,唇形无声说了三个字:张巡捕。 彭安问:“张巡捕怎么样?” 金长明:“张巡捕不愧是神枪手,一人解决了五个。”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