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统领可是禁军十二统领之首,又与淮乐殿下素有交情,她不帮着求情就算了,竟还火上浇油? 可圣人听着这个回答却是万分满意的,神色和缓下来,他摆手就道:“起来吧。” 宁朝阳起身再拱手:“禁内失职,也非廖统领一人之过,臣请陛下严查,一一惩处方能稳固社稷、安抚民心。” “好。”圣人颔首,“此事便就交由你去办。” “臣遵旨。” 程又雪离开大殿时腿都有些发软。 她看着前头那飒爽的背影,一时心情复杂。 宁大人待她们是挺好的,但有时未免太过冷血功利,廖统领帮过凤翎阁不少的忙,甚至还去过秦大人的喜宴。 就这么干脆地卖了他,莫说殿下会生气,这宫中的禁卫、包括前朝的百官也都会在心里鄙夷,觉得她是个不堪交的小人。 往后还有谁敢帮她,谁愿意与她亲近? 前头那人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妥,出宫的步伐又稳又快,眨眼就将她甩开一截。 程又雪停住脚步,长长地叹了口气。 骤雨初歇,檐上雨水落下来砸在了洼地里,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骏马踏蹄而过,踩碎了刚平静下来的积水。 “你说她请旨赐死廖统领?”陆安坐在回城的车上,嘴巴张得老大。 六子骑马行在车旁:“是宫里刚传来的消息。” “宁朝阳疯了?”陆安看向司徒朔,“廖统领不是淮乐公主的人吗?” 司徒朔也皱眉,想了许久才道:“到底年轻,又是女子,行事欠些周全。” 说着,转身对主位上的人道:“侯爷也该借此看清她,此人不值得深交。” 李景乾闭眼靠在软枕上,没有应他这话。 司徒朔有些着急:“侯爷!” “准备准备吧。”他道,“禁军统领之位已经空缺,总有人要填补上去。” 司徒朔一愣,接着就有些汗颜。大事当头,他竟只想到了私事,瞧瞧侯爷,多么地?深谋远虑,多么地以大局为重。 他不吭声了,外头行马的云晋远也欣慰地捻了捻胡须。 回到上京,荣王立刻就派人前来相邀了。 李景乾一坐下,就见他满脸兴奋地问:“侯爷觉得宁大人此举如何?” 幸灾乐祸的心思一眼就能让人望穿。 他不由地叹了口气:“宁大人是个聪明人。” 荣王不高兴了:“损了名声又赔了一个禁军统领,这还叫聪明?” 李景乾想解释,但看了一眼荣王那大愚若智的模样,他抿唇,干脆转话说起禁军之事。 · 淮乐大步跨进了凤翎阁。 察觉到她的怒气,华年等人齐齐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都出去。”淮乐道,“朝阳留下。” “是。” 众人飞快退散,还顺手关上了大门。 屋里没有点灯,光线有些弱,淮乐皱眉看着阴影里跪着的人,沉声问她:“何种情况?” 朝阳答:“圣人受惊,中宫受伤。” “何种场面?” “不容求情,迁怒数人。” 眼睛闭了闭,淮乐吐出一口气。 她伸手将宁朝阳扶起来,缓和了神色道:“你已经做了所有你能做的了,做得很好。” 宁朝阳眼里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为人臣子,最重要的事不是立马做出多大功绩,而是一开始就要选对效忠之人。 她很幸运,遇见的是淮乐殿下。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她不介意担点恶名,只要这世上还有人能明白她在做什么。 “荣王已经着急忙慌地拉着定北侯进宫了。”淮乐问,“你可有对策?” 宁朝阳颔首:“肃清禁卫军之事已落在了臣手里,无论荣王与定北侯去做什么,殿下都能后发制人。” “很好!”淮乐展颜,拍了拍她的肩。 宁朝阳已经把她们的损失降到了最小,旁人只会骂她冷血无情,可淮乐觉得她能立马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难能可贵。 两人坐下来仔细商议了一番,决定下了填补空缺的人选。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