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算完美,心里却总觉得没底。 尤其看到这马场主想要将小孩拉进这团漩涡之中,便更觉得糊涂了,“他跟小孩儿有这样深厚的感情么,小孩从前在他那马场过得很是凄惨,他几时把小孩儿当做兄弟过?说是要救他一命,倒还算能有几分道理。” 不过这都是无谓小事,他竟然提了,他们也便跑这一趟去询问一下。 果然连小孩自己都觉得惊讶,“他点名让我同去?” 能跟几位哥哥同去出任务,他自然是十分向往的。虽然马场主提得这个要求有些古怪,让他也跟着费解。但他与阿娘仔细讨论过,觉得还是应当帮他们这个忙的。左右冬日里他也无事,且还能挣些家用回来,小妹如今生了病,时不时要上街买药,不能只靠着柳大哥整日接济。有这样的门路能够挣钱,又有桑仕秾和邵环大哥这样的高手护送,小孩便也不觉会多么危险。 隔一日便爽快地同意了。 万事俱备,赵侯又派人先去燕国所借的那块地上养马放牧。做戏自然要做全套,除了放牧之外,他们也兼任在四周巡查燕人是否出没的责任。 几日后众人上路,这一路倒也是相安无事。只是行至燕君管辖之地,偶尔会与燕军巡查的队伍碰上。几人装作是来到此地的客商,磕磕绊绊,一路总算快到两国交界之地。 第31章 熙宁有些牙疼。 大概是连日奔波休息不足, 天寒地冻的时节又难喝上一口热乎乎的汤水,不几日那嘴角便长起了几个火红的燎泡。 那燎泡有些碍眼,她不时拿手戳着, 叫赵侯看到便会将她细嫩的小手掰下来,“手脏, 莫要在那嘴角的泡上来回的摸,小心发了炎症。” 熙宁看端坐在一旁的赵侯,围着去岁在栗山上猎来得虎皮,头上带着黑貂的帽子,脸色是沉静如水,大概又在想事情, 那眉间的纹路都越发深刻起来。难为他心里惦记着正事,还能时时刻刻记得纠正自己的小毛病。 果真当自己是他的贤弟。 他确实像个成熟的长者,总是告诉自己许多事情, 不论大事小情, 诸如勤勉向上是该做的, 摸嘴角的燎泡就是不该做的。 可他又极严格肃杀,大多数情况下是十分好说话的, 可每每犯错熙宁之时,他也绝不会姑息, 对熙宁的惩罚只会较别人更为严格,沉重一些,绝没有轻轻放下的道理。故而熙宁在营中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半分不敢出错, 生怕落得个恃宠生娇的名声。 熙宁停手之后便不敢再随意乱摸到自己的脸上, 小心翼翼瞧他一眼,随之在车上也开始闭目养神。这一路他们走了许久, 沿着山脚的蜿蜒小路,渐渐便能瞧到那光秃枯败的草场。这地方十足是冷得人头都要发蒙,可若是到了明年开春之时,那便又是满目翠色的另一番天地了。如今那燕君送来的草料正是时候,足能抗过不少时日了。 当日接近两国边境之时已是午后,天色虽尚算早,但据当地人的说法,若再往前走,便没有客舍能休息落脚,几人商议过后,这天气靠撞运气赶路实在不妥,夜里降温前未找到御寒过夜之处恐怕也要坏事,便还是决定就地找间传舍过夜,来日天亮之后早早再启程赶路。 这传舍比当日几人在清水河县落脚之处还要小上几分。平日里大概只有做苦力的庶人路过时会停下歇脚,环境与饭食皆很随意,几人勉强用了,又叫客舍烧些热水送到客房中去。 几人原本是打算分作几间屋子来住,叫大家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无奈这传舍只是普通农家,并未分出这许多间来,便定下最大的一间,将被褥铺成通铺,几人便能宿在一起。 邵环道,“此地确实是个落后的,若要烧热水来还需另外付些钱,这般要钱的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桑仕秾为他解释道,“想是此地距离河道太远,来回的路又不算好走,冰天雪地之间还要到河面上凿冰取水实在麻烦,故而才会另收些钱,也算合理。” 众人了然,果然少了几分抱怨。 邵环又去同店家商量,除了今夜几人要用水之外,明早启程之时也要带些热的上路,叫店家替他们早早起来烧水,多付些钱无妨,莫要耽误他们的事情便好。 赵侯之前在车上用地形图计算着,此地距离西旗大概还有六十里路要走,行动快些也需要半个多时辰,况且天气寒冷,小路崎岖,这时辰已经算很理想了。 “再多备些热水吧,进了西旗还不晓得能不能寻到那地方,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有备无患不是坏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