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了不知多少。趁皇上更衣的功夫,抱着孩子悄悄地谢她:“多谢宜妃娘娘那日问妾身好不好,后来又悄没声送来好些东西。生产那日听说娘娘害了肚子疼的病,如今可大好了?” 景嫔突然的热络吓了陆靖柔一跳。她没有笼络人心的企图,以她如今位分和司礼监这层关系,也着实没必要。她只是认为没有景嫔就没有人参娃娃,没有陆靖柔妈妈也就没有陆靖柔。愿意生孩子敢于做母亲的人不容易,她没有这份胆量。 “好得差不多了。”她僵硬地对景嫔笑笑,“许久不下地走动,见着大阿哥,算是解了烦闷。” “这么喜欢孩子,不若自己生一个。” 皇帝撩起哆罗呢门帘,边说边捋马蹄袖的袖口,抬眼觑见陆靖柔面上有些挂不住,以为她触动心事,连忙补充道:“朕听太监们说,妇人的肚子善妒,但凡前头先有一个,后边儿保准紧跟养下一串儿来。据说民间久而无子的夫妻,有先抱了别家的孩子来的,自己就能生养了。” 这话拿来宽慰人道理不错,可是当着景嫔和孩子的面,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陆靖柔努力克制白眼翻上天的冲动,低头看看小床上咿咿呀呀的婴儿,作势去捂孩子的耳朵,佯嗔道:“皇上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呀,我们大阿哥可是龙子凤髓,听不得这话。” 大阿哥闹觉,一会儿哭一会儿闹折腾了一下午。用晚膳时皇上问她怎么愁眉苦脸,陆靖柔顺手一指眼前的扒肉条:“咸了。” 就算你家真有皇位要继承,我也不愿意生孩子。这话她不敢,也不能说出口。 “大阿哥取名字了没有?”她转而问起孩子。 “前几日刚拟了来,朕属意斜玉边儿的瑭字。” 陆靖柔问什么讲法,皇上引经据典说瑭碧是坚忍之类,可以琢而成器。她面上一唱一和答应,心里偷偷开小差,萧阙的阙字是怎么取来的?陆靖柔低头慢慢地嚼扒肉条,只想到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不是说咸?快尝尝这个,口味很是清淡。” 皇上提筷,殷勤地给她把鸭子腿夹在碗里。 “谢谢皇上。我最近口重,这个细嚼嚼好像也不难吃。”陆靖柔叼着筷子尖儿傻笑。 她现在不能侍寝。两人洗漱罢就着暖烘烘的手脚往炕上一倒,盖着棉被聊大天,居然有几分不谙世事的浪漫。皇帝平时不苟言笑,私下里话就多了起来。对此陆靖柔颇不舒服,她还能同皇上聊什么呢?缠在心头的不愉快太多太多了。 如果是萧阙的话,他会怎么做?陆靖柔双手藏在被子下面,绞紧了手指拼命回忆。萧阙行事一向稳重可靠,不出半点纰漏。若是遇上自己不喜欢的人,明面上从不会甩脸色。 是了。她在心里笑一笑,萧阙只会暗地里算计人。 “就当他是弟弟,没有血缘关系还不懂事的小弟弟。”陆靖柔努力自我安慰,翻过身去,对皇帝摆出了依恋的姿态。 “怎么不说话?”皇帝摸到一手拱得乱哄哄的头发。 陆靖柔蔫头耷脑地拖长了腔:“晚膳吃撑了,胀得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