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房子是用来给矿工和看场的官员休息用的。 司工叫来属下,属下走进木房,不多时,从中拿出了厚厚一叠卷宗。 这叠卷宗就是矿志,里面详细记载了每次工人下矿的人数、时间、时长,以及开采出来的铁矿石的质量与重量。 杜昙昼仔仔细细看过近一个月的矿志记录,发现卷宗上记载的开采量,似乎小于他在洞内亲眼见到的开挖情况。 矿志上写,发生坍塌的这条矿洞是去年新开挖的,去年一整年的开采量在一万斤左右。 这种开采量并不算大,估计应该是乔和昶谨慎,为了尽最大程度避免矿洞出事,没有竭泽而渔,而是小心慎重地慢慢开挖。 但杜昙昼却在洞内看到,周围的山壁上,到处都有铁锤铁斧凿过的痕迹,不像是年开采量只有一万斤的小型矿洞。 何况这么小的开挖量,真的会导致矿坑塌陷么? 杜昙昼把矿志还给司工,什么都没问,还夸赞司工行事谨慎,记录做得详实有序。 不管官盐还是铁矿,其实都和杜昙昼这个京城来的临台侍郎毫无关系。 京官出京前往地方,需要持有能够证明身份的过所,过所上会写明该官员离京和返京的日期,若是超过了规定日期,连官船都无法乘坐。 如今距离杜昙昼理应登船返京的日子还剩下三天,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留下来调查时方砚的失踪案。 杜昙昼此番出京,是奉皇帝的命令。想要延长过所的日期,就必须获得皇帝的首肯。 杜昙昼决定传信回朝,将馥州一事禀明圣上,获得陛下许可,让他能继续逗留在馥州。 想到这里,杜昙昼向乔国舅和冉遥说明情况,表示自己要先行一步,回城寄信。 莫迟的眼睛虽然不看他,可始终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杜昙昼刚走到马车边,正准备叫他上车,一回头,这小子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等着上马车了。 ——虽然还是别过脸不与他对视。 杜昙昼:“……” 这种逃避方式对莫迟这个夜不收来说,实在太过拙劣,看得杜昙昼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他态度还沉默又顺从,叫杜昙昼有气也没地方撒。 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杜昙昼用毕生之力忍下了这口闷气,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哼”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国舅府是不能再去住了,当晚,二人留宿在馥州城里的客栈。 是夜,莫迟躺在床上,望着半空中虚无的一个点,半天没合眼。 身上的旧伤好像顾不上疼了,烟管也想不起来抽,身为久经沙场的夜不收,他在思考一个终极问题: 就是,他好像,有一点,喜、喜欢—— 放在身侧的手突然碰触到某个尖锐的东西,带来隐隐一阵刺痛。 莫迟低头一看,戳到他的是他塞在腰带里一封信,就是时方砚寄给杜昙昼的那封,只画了一只雕鸮的信。 莫迟纷乱的思绪霎时平定,他抽出信纸,盯着上面的雕鸮看了一会儿,决定去找杜昙昼。 时方砚也许还没有死,但他此刻一定处在一个杀机四伏的危境之中。 来到杜昙昼房外,莫迟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一声不太清楚的“进”。 莫迟推门进去,没有见到杜昙昼的身影,只在房中看到了一面很宽大的屏风。 屏风用的布料很厚实,几乎看不清后面的景象。 莫迟迟疑道:“我进来喽。”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