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随安听了这才长出一口气,闷闷道:“我劝你也少跟娘家往来。你父亲向来敢张嘴,贪得无厌得很!我如今公务在身,可应付不来!” 说完这话,他抬头看着楚琳琅有些尴尬的表情,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她下不来台了。他伸手拍了拍楚琳琅的后背,赶紧补救道:“你说得对,我现在并非昔日吴下阿蒙,没有怕他的道理!他若刁难你……我去顶着便是!” 这话总算让楚琳琅绽开了笑,只哄着她的吴下阿蒙赶紧睡下解酒。 周随安饮得太多,翻身躺下,不一会睡着了过去。 一会便要晚饭了,楚琳琅哪里睡得着?她心里有些闷,趁着周岁安鼾声渐起,便起身去一旁的小花园里走走。 此时是下午斜阳快落时,风儿也是难得和煦,伺候花草也不寒凉。 这处宅院是周随安到任上后,楚琳琅物色置办的。因为手头的银子都做了安排,用来买宅院的银子并不宽裕。 这处宅子胜在整齐,可进深并不宽敞,花园子也只巴掌大的一点,盖了个小暖房,用来摆放琳琅从南方运来的花。 琳琅看日头快没了,便将暖房上的草甸子移开,让花草尽情晒晒最后余晖。 这些花草不像她,随遇而安。生在温润水乡的植物娇贵着呢,移到这等苦寒之地,也得亏了琳琅伺候花草的巧手,加上精心呵护才没有萎靡衰败。 她进入暖房,拔着花下杂草,顺带听听夏荷从随安小厮那打听来的事情。 “六殿下在酒席上听了我们大官人的呈报,很是高兴,大赞他慧至灵犀,乃可用之才。大官人高兴,才多饮了几杯。” 看来楚琳琅打探的消息管用了,至少让周随安在六皇子面前保住了脸面,不至于闹个玩忽职守的罪责。 楚琳琅听了夏荷的话,再想想自己初进房里时,周随安得意的样子——到底是自己扫兴,说了楚淮胜来的话,让他败了兴致。 想起婆婆催促她赶紧给周随安纳妾的事情,楚琳琅的心里又有些发闷。 不过她也默默开解着自己,又不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了,哪来那么多的儿女情长?与其盼着夫妻举案齐眉,倒不如盼着郎君一路高升来得有用。 周随安说过,他迟早会升迁,离开连州这个鬼地方。 到时候她的这些花草也不必龟缩在简陋的暖房里,可以尽情畅意地盛开在阳光下来……而去了温润的地界,说不定她的身体也能得调养,如占卜那般,凑成两个“好”。 正这么想着,前头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六殿下的少师司徒大人前来拜访周大人。 这才散的酒席,司徒晟怎么又追撵到府里来了?那就必定是有些酒桌上摆不得的话,非要在私下里谈。 她不禁有些忐忑,疑心这人是来搬弄是非的,所以她想了想开口对传话小厮道:“大官人醉得厉害,你且与司徒大人说说,问问可否明日?” 小厮听了转身去回报。没想到他还没出花园子,司徒晟已经立在了花园门口。 楚琳琅一抬头,正好司徒晟目光相碰。 这男子依旧一身半新不旧的白衣黑氅,只是他仪态甚好,将这些普通的衣服传出了别样的素雅气韵。 不明所以的,当真会以为他是个文弱的书生。此时斜阳金辉落在司徒晟的眉眼上,晃得楚琳琅有些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原来府宅太小,司徒晟在等候的时候随意转了个弯,便来到了花园墙下,正好听见了楚琳琅吩咐小厮的话。 他索性走近些,免了小厮的撵客辞令。 看司徒晟温文尔雅地立在花园处,楚琳琅赶紧起身出了暖房,冲他施礼。 司徒晟先是问了问周随安醉酒的情况,然后信步走到暖房前,看了看楚琳琅养的花。 陪伴六皇子办差应该日理万机,可是这位司徒先生却闲得冒油的样子,在巴掌大的暖房里转了几转,悠哉赏着花,就是迟迟不走。 楚琳琅摸不透他的脉门,又不好直接撵客,便问:“司徒先生可要去厅中饮一杯茶?” 本以为少师大人会拒绝,没想到他欣然点头,并且摆手请楚夫人走在前面带路。 既然这位这么不见外,楚琳琅也只好将他请进客厅饮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