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送走便是。 在为六皇子践行的酒宴上,周随安又与司徒晟多饮了几杯。 周随安为人清高,心里一直不屑官场的那些做派,不过这个司徒晟虽然有些僭越职权,为人倒是谦和,见识也渊博,却很对他的路子。 二人推杯换盏间,倒是闲聊了些家常。 说到自己膝下无子,母亲张罗给他纳妾时,司徒晟看了他一眼,淡淡提醒道:“周大人还年轻,何必如此心急。我观你在仕途上还要高升一步,后宅家眷太多,反而拖累……” 周随安听得心里微动,连忙抬眼看向司徒晟,可是他却只挂着云淡风轻的笑,说这些是六皇子褒奖他的话。 有了这样的话锋,周随安回府时也是红光满面,兴奋地跟楚琳琅讲司徒少师暗示他能高升一步。 楚琳琅听了,却觉得这些场面话就是空中楼阁,周随安若太上心,难免会失落。 周随安觉得楚琳琅小看了他。他自认为才学并不比那个少师司徒晟差,只不过少了些机缘,没有他那么幸运留在京城罢了! 来日方长,他周随安总有一日要入京为仕,光耀周家门楣! 楚琳琅含笑听着,好脾气道:“是是,我家官人的确比京城里许多人要强,我就等着凤冠霞帔成为诰命夫人了!” 周随安拉着楚琳琅的手,很是郑重道:“娘子你跟着我吃了许多苦,我总有一日会叫娘子荣光无限,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都不敢抬眼看你!” 周随安气质温润,眼中却依然带了些少年稚气。可他的这话,满是成熟男儿的担当。 楚琳琅慢慢靠入了官人的怀中,语带惆怅道:“有你这一句话,以后我就算受委屈……也值了。” 一时间,夫妻二人荡起了数日来少有的温情,周随安顺势亲吻着楚琳琅的脸颊,可还没等鸳鸯缠颈,就听屋外有老婆子喊:“大官人,夫人请您过去呢!” 楚琳琅连忙从周随安的怀里挣脱,而周随安则没好气道:“母亲有何事?若不急,待会过去。” 当听到了岳丈大人楚淮胜登门时,周随安如被火烧了屁股,一下子蹦了起来,略带惶恐冲着楚琳琅低声嚷道:“他……他怎么来了?” 他竟然忘了,六皇子虽然走了,可岳父是比六殿下还要命的阎王。 阎王走不干净,如何安心? 楚琳琅叹了口气,她早该想到楚淮胜为人为商,都是占尽便宜。如今他来了连州,岂能连女婿的面儿都不见就走? 原来六殿下走后,楚淮胜依然等不到周随安,气得暴跳如雷,指着孙氏的脑袋骂了一顿后,便又差人叫楚琳琅来见他。 可他转念一想,与其叫人,不如亲自上门去堵,更可以将话说得敞开些,免得那死丫头推诿不办。 身为岳丈,本没有亲自登亲家门的道理,可楚淮胜凭着在那夫妻二人面前一向的跋扈,还是扯着孙氏,不合礼数地亲自登门了! 赵夫人看见这卖盐的亲家也是脑袋嗡嗡作响,忙不迭叫儿子媳妇过来,挡一挡客厅的煞。 亲家登门,就算再不愿,也要摆席款待。 当菜肴铺满了桌,楚淮胜肆无忌惮地说了自己的目的,让女婿看看如何安排他大舅哥的前程。 看那光景,好像连州衙门是他开的盐档一般。 楚琳琅并不去看婆婆紧锁的眉头,只一边给父亲倒酒一边问:“父亲听说了吧!六皇子这次在临县杀了许多贪官污吏的事情吧?这空缺还真是空出了不少呢!” 周随安没想到楚琳琅竟然这般给她父亲递送梯子,不由得借着衣袖遮挡,拼命给楚琳琅递眼色。 可楚琳琅恍如没有看见,继续和颜悦色道:“随安听我提起,倒是费心想了几个差事,可空缺下来的,是沾着钱银的差。这上一任抵不住诱惑,掉了脑袋的。他跟上司提起自家舅哥,上司却让他慎重,说这些差,上面都盯得紧。六皇子的人还没撤,连州地界若是再犯贪墨,恐怕不是掉脑袋的罪,要连坐全家,一起充公流放的……他回来跟我说,我一时也犯难。父亲,您知道我哥哥性子,看见钱银都走不动路。我就怕他把持不住,手脚不干净,牵连着您。咱们楚家的家产……若是查没起来,也好大一笔吧!” 楚人凤是什么性子,他老子能不知道?若真得了肥缺,就是耗子掉入米缸,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