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台上坐着的是个老者,一绺细长白胡,说书先生的打扮。 不知道说在什么精彩处,时琉这行人一进来,就听见了三层楼里客人们高高低低的呼喝叫好。 杂然哗声,时琉从未见过这样人多物多的杂乱场面,一时脑袋都有点晕乎了。 而就在此时,身后忽然就十分“贴心”地拦上来一只修长腕臂,虚虚将她一托—— 玉白指节间勾着柄翠绿长笛,长笛尾缀着的翡翠叶子,几乎要翘到时琉鼻尖上来。 时琉一呆,往上仰平了脸。 青年公子似笑非笑地低着眼,眸子里漆黑如晦,传叫旁边人听的声音却温柔得很。 “师妹,小心,别跌着。” 时琉:“?” 时琉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可从未见过能跟温柔小意扯上半分半毫关系的封邺,是他疯了?还是附体失败,真正的方琼也就是那个浪荡公子哥儿,给放出来了? 没想完。 “哼!” 路过旁边的一个时琉叫不出名的时家年轻女修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去旁边桌了。 而这只是环绕在方琼身边的莺莺燕燕中的一个。 紧随其后,又有白眼数枚。 时琉:“……” 时琉就算再不通情事,这片刻工夫,也够她慢慢反应过来了。 封邺,利用她,赶燕子。 看来是幸灾乐祸被发现了…… 女孩心虚地抿了抿唇,刚要说话。 恰巧最后一位莺燕离开—— 酆业扶着时琉的腕臂蓦然撤走。 他眼神冷淡拂下,那点水中昙花镜中清月似的温柔笑意,顷刻也就敛散一空。 万年寒冰玄铁还是沁骨的冷。 偏他垂眸望她,眼神里还带点漠然恶意:“怎么不笑了?” 时琉绷了几息:“封邺。” “嗯。” “你好幼稚。” “?” 时琉说完,就立刻没事人一样朝旁边走开。 酆业手中长笛垂着,那片翡翠叶子抖了抖,一叶界里传出的狡彘的神识传音悄然溜进了酆业耳中。 “主人,一个还没你年纪零头的零头的零头大的小丫头片子,竟然敢说你幼稚——我觉得必须得给她点教训了!” “什么教训,”那人懒洋洋问,“吃了她?” “咦,主人你怎么知道我想……” 狡彘咽了口口水,虚影都隐隐从一叶界里冒头,“那天我就闻到这个小丫头身上有种天材地宝的味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绝对很——” “啪。” 青翠长笛懒懒敲了下青年掌心。 一道术法击入叶中,疼得狡彘痛呼一声,捂着大脑袋就在一叶界里跪伏下来。 酆业眼神垂压下来,清冷低笑了声—— “我碗里的,你也敢觊觎?” “……?!” 一叶界中,狡彘眼神一惊,反应过来什么。 它吓得连忙将巨大的脑袋死死埋在火纹兽爪上,瑟瑟半晌,不敢出声了。 …… 时琉一行人来得不是时候。 她们进来那会儿,台上的说书先生刚讲完一段,这会中场休息,下台喝茶润嗓去了。 只留下台下众人意犹未尽地等着。 带队长老让弟子付了茶水费,一行人各自拣了空位坐下。 时琉被酆业那一耽搁,过来晚了,轮到她这儿时,就只剩和先前客人拼桌的位置。 好在离着台子近,时琉小心翼翼就坐下了。 同桌一位坐她斜侧,正神在在地把着两只核桃,摇头晃脑,像是在回味方才说书先生的段子。 时琉头一回来这种地方,实在忍不住好奇,轻叩桌面,然后向睁眼的老者道了声好。 “老先生,能请问下,刚刚那位先生是讲了什么故事吗?” “……”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