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绝世,聪颖异常,当很快便能通汇其中意思了。” 时琉想这有待怀疑。但她没说出口,点了点头:“好。” 这一套嫁娘妆折腾了大半上午,直到一道金光剑讯传至,时鼎天竟是神识投影而至,声色俱肃。 [紫辰真命动世,而今九窍琉璃心天下尽知,山门若开,今日之大婚必不太平,你当真不悔?] “那便以紫辰之名,开山门,迎天下宾客。” 妆镜内,少女梳妆过的眉目轻懒垂着: “——客迎,寇亦‘迎’。” 时琉到底没能如愿,做一场与凡俗世间相同的大婚。 凡界修者结道侣之契,不拜父母,只拜天地,但宾客观礼本该同凡俗一样—— 然而时琉打着遮面婚扇到了宗祠外的祭天台时才发现,台下竟空荡广袤,不见一位宾客身影。 时琉心生茫然,但还是拖着那长长曳地的金线绣凤的大红嫁衣,顶着比入族之礼时更繁复也沉重上几倍的发髻,一步三颤地上了祭天台。 台上公子翩翩,同是一身红袍。 时琉还是第一次见晏秋白着这样极盛的颜色,一时好奇又古怪,不自觉的遮面团扇便往旁边偏了偏。 陪扶在旁的女执事轻清了下嗓。 时琉一顿,心虚地将团扇遮回去。 却听到团扇后此时方看得回神的晏秋白低头的一声轻哂:“不喜欢就不遮了,没关系。” “还是遮着吧。” 时琉把声音放到最轻。 前面从凡界司仪署请来的司仪老者正念着叫时琉听得头晕的礼辞,只是祭天台四周无人,这场面如何看如何古怪。 兴许是她顾盼神色明显,晏秋白低声给她解了惑:“是我请时家主如此安排的。” “为何?”时琉侧眸。 “宾客中杀意太重,免扰了你。” 时琉想说即便他们此时没见到她再忍上一忍,但为她而来的,终究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来得及说,就听晏秋白又道:“私心是,我们的结契之礼,我不想被旁人扰乱。” “……” 于是无话可说,团扇后的少女安静低回头颈去。 祭天之礼后,台上司仪老者终于将大婚最后一节提起:“嘉辰已至,请两位道侣结神魂之契——自此永世盟好,休戚与共!” 团扇由女执事接走。 时琉回忆着今日刚被教导过的,竖起剑指轻点眉心,勾出的一丝神魂轻浮,与对身的晏秋白同样勾起的一丝相抵,融作小小的一枚光团。 而后光团成契,一分为二,飞入各自眉心。 成契刹那,极南之地的天边忽然耀起金光,随即以凡体肉眼可见的速度,如金海翻涌铺展,一路延盖过他们头顶。 时琉一怔,明白了什么,她失神望着天。 台旁,观礼的时思勇与时良霈面色惊变。 时思勇惊声:“这是何人飞仙?纵使是开了天门,怎会如此浩荡声势?” 时良霈也失神,望了半晌才感慨摇头:“我看这不像开了天门,更像把天门给掀了。” “此事非同小可,你我同去与家主商议。” “……” 祭天台上。 晏秋白收回视线:“你那位朋友,应当是重返帝境了。” 时琉回神,略惊回头:“师兄知道?” “猜的,”晏秋白淡淡笑了笑,“看这声势,他想带什么人一同入天门,是易如反掌,你不随他去,当真不会后悔吗?” 时琉摇头。 两人还要说什么,退到一旁的女执事便在此刻上前,作礼道:“十六小姐,您该回房了。” 时琉一顿,还未开口。 晏秋白似乎已经料知她想说什么,温声截住:“你若露面,只会更乱。不如依礼回房,若有事,我会剑讯通传,可好?” 时琉略微迟疑,最后还是点下头去。 大婚洞房之地安排在时家西北一处极不显眼的竹林小楼里,还设了遮蔽外界气息的强力法阵,显然是时家刻意所为。 时琉被女执事一行送入楼中,便在那一片红烛红幔红帐间,拖着嫁衣盖着红布,坐到大红被衾盖着的床榻中央。 时家准备得极细致,譬如这张绣着金线的红盖头,都是件遮蔽神识的法宝。 时琉等得漫长,五感又被头顶的红盖头压制在小楼里,只好耐着性子修炼起来。 化境境界突破不久,还未来得及稳固,恰好便用这个时间好了。 也省得她忍不住……见了那片金海后便开始的胡思乱想。 “——” 少女思定,心念稍安。 她直身坐着,开始入定。 时琉没想到过,这一坐便是一夜,半道人影或是剑讯也没能等到。 大红喜榻上,她是被一道骤然破窗的剑风惊醒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