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得哑口无言的魔冷冰冰地咬了咬牙。 他不知道哪一个环节出的问题——面前的小蝼蚁像吃错了药,忽然就变得陌生且每一个反应都叫他无法把握。 魔气极反笑:“所以,我今夜说这些,你只当我是亲手将反制的把柄递给你了?” 时琉眼睫轻颤。 但她一动未动:“是。” 魔轻眯起眼:“那你要如何?” “我刚刚想明白了一件事。”时琉说,“你今早定下的两日之期,不是杀我,而是之前强行连结两种乾坤造化之力,即便是你,也只能支撑两日。” 时琉一顿,回头:“最晚明夜,你还是要被登天梯带上仙界。” “……” 魔唇畔的笑意淡了下去。 “我不会跟你走,”时琉没有一丝情绪,把自己变得像块冰,“除非你杀了我,带尸身上去。” 房中骤然死寂。 那短暂的数息,连窗外天地仿佛也跟着死去了。 万籁俱寂。 几息后,魔睁开眼。 那双依旧漆黑得没有一丝光亮的瞳子深晦地望着时琉:“你认为我不舍得?” 时琉略作沉默。 罗酆石合心以后,酆业也不再是她可以按以前的魔的脾性揣测言行的了。 她不确定说舍得还是不舍得,更可能让他动手。 时琉还未想好。 “是,”魔低哑着声笑了,“我不舍得。” 少女眼眸微颤,下意识仰头去看他。 魔似乎还要说什么,只是某一息,他神色骤冷,侧过脸朝向门外—— 神识结界下,竟然能找来一位不速之客。 “我或许不舍得杀你,”酆业冷声,转回来,“但你额心那枚神魂之契,我留它不得。” 时琉不知为何酆业又突然提起了它。 魔冷哼了声,转向榻内:“晏秋白借着它寻来了。” “……?” 时琉一愣。 她在成婚前听时家女执事讲过神魂之契相关,知晓它是一种多数情况下只有自身能够移除磨灭的契约符号,但仙阶之上的力量自不能同论。而神魂之契本身作用不大,更近似于一种能放在神魂内的信物,最多便是能帮道侣两人间互相感知到生死之危。 互相察觉位置…… 尤其隔着帝阶神识的封锁,这应当不可能在神魂之契的能力范围。 时琉心里不解,但并没有说出口—— 朝向榻内独自上火的中天帝显然数万年都没了解过神魂之契,亦没有过道侣之礼,对这件事竟然一无所知。 来不及思索晏秋白如何得知他们所在,时琉已然听见身侧几丈外,客居房门被轻声叩响。 “十六。” 门外不知缘由地沉默了下,而后轻叹,“时璃来找过我了,我有话对你说。你方便出来见我一面吗?” “?” 榻上,魔皱眉望向门外。 时琉故意不去看他便直接转身走向门口。 而这回,身后灵力忽至—— 像是无形的绳索缠绕过少女腰身,然后轻度的力向后一提,她便没什么反抗余地地跌坐进酆业怀里。 “——” 时琉有些受惊,蹙着眉心微白着脸仰头睖他。 魔漆黑瞳目懒懒阖下。 他以没有一丝避讳门外的声音开口:“我是不舍得杀你,但可以杀了他。” 话声落时,翠玉长剑不知何时陡然出现。剑身漂浮于半空之中,震颤得空气锐鸣,竟像是下一刻就要穿空破门而去。 时琉脸色微变:“酆业!” 魔垂眸,像是笑了,神容却冰冷—— “想他不死?很容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