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贵妃从一开始的麻木不仁,随波逐流,到开始渐渐注意起周围的人和事,开始主动去接触这滚滚红尘,去见识与她前半生困在夏王宫,后半生困在卫王宫的、截然不同的生活。 这世间,芸芸众生中的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难处,当然,也有各自的幸福。 现在的宸贵妃眉宇间少了郁色,多了点笑意,她能毫不在意形象地蹲在地上,用手里的树枝去拨弄简陋火堆上烤着的食物,她能戴着璎珞臂钏,头上却用随手折的花枝挽发,她能今日施粉黛,明日却素面朝天——— 一开始她的行走坐卧虽然优雅,但却像被束缚在牢笼里,每个举动仿佛都有规尺在衡量,不敢有分毫出错。 而人,本不应这么活。 “饼烤好了。”宸贵妃将火堆上架着的食物翻了个面,问,“吃不吃?” 斜地里伸出一只手,将火堆上架着烤饼的棍子到掂到手中:“谢了~” “你都不给我留一半?” “放心。”眉目英气的女刀客笑着说,“我吃的完。” 宸贵妃眉一皱,故作怒气冲冲,眼里却是淡淡的笑意:“谁问你这个了!” “哎呀~你自己再烤一张嘛~”祝凌灵活地躲过她伸手来抢的动作,三下五除二窜到了一旁的树枝上,笑眯眯地看宸贵妃在树下跳脚。 她咬一口烤饼,吃到了香甜的馅料,往后一靠,抬头看天啊…… 星河璀璨,人间正好。 两人就这样吃着烤饼,看着星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直到了深夜。 今日是祝凌守夜,于是宸贵妃简单洗漱后,便钻到了马车车厢里,只是,她今日一进车厢,便发现了些许不同。 她在马车里的简易床铺前,多了一个硕大的木箱。这一瞬间,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在那条蛊虫渐弱后,她终于在连续不断的梦境里,或者说在连续不断的回忆里,记起了她真正的生辰。 她的生辰,就是今日。 她打开了木箱,木箱分了好几层,里面摆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能够通过机括展开的铁莲花,会蹦会跳的小兔子、未开刃的小剑小匕首,防身的手钏、发簪……这些东西都做得很精致,却都半旧,仿佛是有些年头。 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在密道,那时她被丹阙挟持着,听到她说——— “她准备的东西啊,足够一个孩子从咿呀学语到豆蔻年华。” 原来……她当时所讲的那些,不是为了安慰她,激起她活下来的欲望,才编撰出的半真半假的谎话吗? 她的手在这些半旧的小物件上一一拂过去,忽然觉得眼眶酸痛,心口胀疼,好像有什么要漫溢出来一样。 她将这些小物件一个一个取出,见惯了天下珍宝的宸贵妃,小心翼翼一个一个地摆弄着,从会蹦会跳的小兔子、铁皮小狗,到精致的小匕首、小暗器,再到虽然漂亮却早已过时的发钗、璎珞……她一样样试过去,仿佛是在弥补她人生中空白的十数年。 所有的东西都取出后,最下面有一封信,边角已经有些泛黄,全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她将那封信取出来,手抖得几次都没能成功。 最后,她终于展开了信,那信纸上的字迹,和梦中一模一样。 …… 【她真的会喜欢吗?】意识空间里,小肥啾忧心忡忡,【我怎么好像听到她在哭呀?】 它扑腾着翅膀:【我们会不会好心办坏事了?】 这两个月的旅程里,他们经常是宿在荒郊野外的,每到祝凌守夜的时候,她便会操纵着乐凝这个身份从羌国的库藏里搬出那个木箱,然后将里面的物件一个个取出,把早已在漫长年岁里朽坏的物品一一修好,又尽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