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翻人亡。” 盛景摊了摊手:“您是老革命,以前还担任过这方面的领导,是老资历;大学学的是这个专业,是内行;您还是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是领导者和决策者。您都觉得困难重重。我大学毕业后去国家部委工作,您觉得我能干出什么成绩?” 盛河川就只有盛景这么个后辈与亲人,他又对盛景打从骨子里疼爱。父母爱子而为之计深远,他对盛景也是一样。 所以工作之余,他时常会考虑盛景大学毕业后的就业问题。盛景说的这些,他自然深思过;年轻人一腔热血,想短时间内就做出一番成绩的热忱,他也很能理解。 他认为盛景身上最难得的不是聪明有谋略,而是她既通人情世故,又有一颗赤子之心。这是在十年动荡中看过许多世间黑暗的盛河川特别珍惜的。 他不希望看到盛景这颗赤子之心与满腔热忱,被沉疴积弊的名利场所湮没。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点头,又问,“那你想去企业?”说着又补充了一句,“经济放开,企业想来也是要改革的。” 盛景摇头:“企业的积弊,比机关单位还要厉害。这不是经历阵痛就能改好的,必须进行凤凰涅槃。我资历浅,进企业同样也没有话语权。” “那你有什么想法?” 盛景又没回答他的问题,重新提了一个问题:“知青,一直呆在农村肯定是不行的。没考上大学的那一批,会强烈要求回城。知青大批回城在所难免。” 盛河川没觉得她又跳跃一个话题是在回避自己的问话,他的思维迅速跟上,想了想,点头:“你思虑的对。” “这么多的闲散劳动力,没有工作,也势必会给社会带来不安全的隐患。”盛景又道。 盛河川没有再接她的话,而是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市场经济,除了小摊小贩,也有可能会有私营企业出现。我们会跟国际接轨,到时候也会有外资企业出现。” 盛河川脸色严肃起来,警告盛景:“私营企业这种话,以后别提了。” “我知道,我就是一个预测。”盛景道。 关于姓资还是姓社问题,是需要争论才会有结论的。私营企业就算能出现,最初也有规定,雇佣职工不能超过八人。她想要建立自己的企业,还早着呢。 “我想说,比如关叔那个小馆子。如果国家允许他光明正大的经营,他就得雇人帮着洗菜切菜,也得雇人帮着跑堂。他既创造了经济财富,给国家交了税,同时也给那些没工作的人提供了工作机会。这样的个体经济多了,社会上闲散人员少了,社会是不是也就更安定了?” 盛河川不抽烟,但他现在很想抽一只烟。 盛景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已听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不过他没有接话,而是示意盛景继续往下说。 “现在国家还不允许这样的经营出现,但我感觉这是社会发展的趋势。而且,国家要发展工业,必须到国外购买机器和技术,那就需要外汇。外汇从哪里来?这就需要出口产品。什么产品能出口创汇呢?” “所以,如果在国情允许的情况下,我想成为一个企业的话语者,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生产出能出口创汇的产品,能为没有工作的人提供就业岗位,也想用创造出来的利润去帮助山区那些想读书却因家贫而不得不辍学的孩子。” 盛河川凝视着盛景,目光变得无比的柔和与慈祥。 别人搞私营经济,是想赚钱给自己和家人享受。而他家盛景,心里想着的是国家与穷人。哪怕是为了她这颗难得的赤诚之心,他也要大力支持。 他道:“爷爷支持你。只要国家允许,你就大胆地去做。” 盛景笑了,笑容很甜:“谢谢爷爷。” 她特别庆幸,能遇到盛河川这样开明睿智的老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