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弟弟。 他们的性格截然不同,从小就频频吵架、冷战。 尽管如此,他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寥寥几语就能挑破她内心深处的担忧和疑虑。 弟弟那巧言令色的面具总能帮助他轻易地获得想要的东西,威逼利诱、乘势而为,他是天生的政治家。 【只要听雅人的,准错不了。】 母亲总是这样说。 是啊,是这样的。 他精心编织自己的蛛网,名也好利也罢,对他来说都是探囊取物。 德子盯着雅人左臂上的疤痕。 那是狭长而狰狞的一道,丑陋可怖,他却挽着袖子,毫无掩饰的意图。 【雅人是可靠的儿子,总是冷静而完美的完成一切。】 父亲也赞赏他。 真的是这样吗? 父亲,那对琥珀色瞳眸之下,是要将一切都吞没的傲慢与疯狂啊。 ... “够了。”德子疲惫地按着额角,“你已经跳级考入了东京最优异的私立高中,应该也有自己的规划吧,我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母亲说过会帮我准备明年的秋季补招,我就先留在外场村。你放心,我这次会好好准备考试的。” 少女拉着行李箱越过他。 “……这是什么意思?” 低醇磁性的声音颤抖着,蕴含着勃然怒火:“你要这样和我划清界限吗,德子?” “是你先甩开我的。” 德子继续往前走,“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们已经无法重归于好了,不是么。” “你是说这个伤口?之前也说过了,我不在意这个!” 那声音带上了少见的慌乱:“还有,之前那样我是有原因的……该死!德子,你站住!” “……我知道了,你是怕了吧?你还是这么胆小,我说过,只要交给我,就算是父亲也……!” “雅人。” 蒸腾的暑汽中,少女站定在米白的门栅前。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黑发垂落在胸前,笑容很淡。 “你说的很对,我只是缺爱而已,我已经想明白了。” 少年伫立在原地,汗珠自额角滑落,模糊了视线。 燥热的感觉挥之不去。 “……所以,谢谢你,真的没有必要再这样了。” “已经不用再陪我胡闹了。” 那是印象里她同他最后一次正式的谈话。 彼时的他眼高于顶,以为世间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只是稍稍妥协一下,就耗费了他的全部耐心。 就和快速象棋一样,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取得胜利就好了。 如果是他的话,什么都能得到。 父母是这样说的,身边人都是这样说的。 山野雅人一直以为自己和他们口中一样,情感淡薄,于是他顺理成章地忽视了内心深处躁动而酸软的情绪。 随心落子,他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没有必要耗费无关的心绪。 ……真的是这样吗? 要是留下她就好了。 要是再诚实一些就好了。 很多年后,看着系着红绳的雪白喜贴,山野雅人如此想道。 如果在那个燥热的下午,他牵住她的手,握着肩膀也好,跪下来求饶也好。 【不是你就不行】 【求求你,不要走】 【我爱你】 如果老老实实地说出这些话来,他们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 又是接近三个小时的车程。 在德子终于离开大巴,踏上那条沥青色的国道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橘红的天光将大半片枞木林也染了色,几只扑朔飞离的黑鸦在天边低鸣。 一辆轿车停在路边,笔直的身影倚靠其上。 男人微阖着眼睫,手持着佛珠,似乎在默默念诵佛经。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黑和服,交领白衣,宽松的袖间隐约露出柳叶纹样。 柔软的发丝在霞光下映衬出一种瑰丽的浅紫色。 “……室井主持?”德子疑惑开口。 男人闻声睁眼,那对淡黄的眼眸隔着镜片慢慢地凝住她。 尽管他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微笑,德子依然敏锐地觉察出他的不喜。 “你回来了,德子小姐。” 室井静信缓声道:“大家都找了你很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