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把那些心悸的细节统统收好,珍藏起来。 那天后来,是梁桉一端了红酒烩牛肉和米饭上楼,像伺候祖宗一样,用勺子一口一口把午饭喂给她。 她也佯做安之若素,乖乖张嘴,吞咽得很大口。 “饿成这样都不起床?” “不是,我要补充体力的。” 梁桉一笑得差点把勺子掉在地上。 那时候狄玥猜想,可能她是梁桉一见过的最矫情的女孩子了吧,只是一场情.事而已,做过之后连饭都不要自己吃了,还需要人喂,真的太难伺候了。 可是这样也好,他能记得她久一些。 吃饭时走神,总归不是好事,一大块牛肉没认真嚼,囫囵打算咽下去,结果被噎得差点辞世。 梁桉一蹲在床边,又是拍背又是端水,倒是没有嫌弃她,只说让她慢点吃,又没人和她抢。 “靠垫要么?” 梁桉一给了个贴心建议,但狄玥脸“唰”一下红了。 卧室里确实有几个方形靠枕,很随意地摆放在长绒毛毯上,在昨晚,它们其中某一个被他拿起,垫在她腰下面。 靠枕是很原始的亚麻料子,布料稍粗糙,被冲撞时触感也刻骨铭心...... 像是她的每一分心事他都谙悉,梁桉一用指背碰碰狄玥发烫的脸皮:“想的都是些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想啊!” 越是心虚的人,嗓门越大。狄玥红着脸,顾左右而言他,把话题转到那把见证过他们缠绵的吉他上,“梁桉一,你会弹吉他么?” “还行。” “要不,你弹吉他给我听吧。” 梁桉一当时怎么说来着? 好像是说,“厉害了,吃饭还得有人奏乐了”,但说完也还是拿起了吉他,拨动琴弦,弹曲子给她听。 窗帘敞开,满室阳光明媚。 红酒烩牛肉的香气弥漫,他弹吉他时,目光深邃总落在她身上。 那可能是她所经历的、最迷人的7月了。 实验室那边事情不多,导师也没强制要求狄玥过去,只发给她一些文档让她处理。 下午时,狄玥仍留在梁桉一家,借了他的电脑,窝在客厅沙发里做事。 真正同梁桉一相处久了才发现,他还真不是个闲散人员,忙起来也是一声不吭的冷漠模样,戴着眼镜,看都不看这边一眼。 但接电话时,他会顾虑着怕打扰她,对电话里的人说“稍等”,然后关上门去阳台沟通。 狄玥忙完时,梁桉一刚好在阳台接工作电话,她对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无事可做,便突发奇想,去搜索以前印象深刻的那几句歌词。 搜索结果出来,屏幕上跳出好多美女照片。 原来那些歌,是一位在海外发展的华人女歌星的成名曲目。那位女星长得怪美的,不同于当下流行的网红面孔,五官很有味道。 狄玥随便看了眼名字,她叫josefin。 她还想再看看歌词的作词人信息的,可杜卓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到她的手机号码,打电话过来,语气居然是狄家人真传的“质问”。 狄玥见号码陌生才误接起来,毁得肠子都青了。 实在是很扫兴。 杜卓航说,有人看见狄玥昨天和一个男人一起,上了辆白色越野车。 狄玥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和他多说,没听完,直接挂了电话,顺便拉黑号码。 神经病,她上谁的车,和他杜卓航有什么关系? 而且,都那么义愤填膺了,还不忘说英语?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神经病啊...... 放下手机仔细想想,9月份再开学,杜卓航就是沈教授的博士生了,继母说过,他是要跟着沈教授去国外做项目的。 也许杜家和狄家都迫切希望,在9月前,能把他们的婚事定下来。 狄玥看一眼阳台外那道身影,他倚着玻璃拉门,手机举在耳侧。 她想,原来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梁桉一挂断电话,从外面进来时,狄玥正站在他的柜格旁,拿了本书在翻看。 听见脚步声,她转过身,对梁桉一晃了晃手里的书籍:“梁桉一,你送我一本书吧。” “可以。” “那太好了,谢谢,有空我买本新的还给你。” 狄玥跑去玄关,从她的帆布包里翻出一支中性笔,在书的某一页上划线,边划边问梁桉一,“你有没有熟识的快递员,方便上门揽收的那种,我想寄东西,同城快递。” 梁桉一说有,然后拿出手机帮她联系,顺便问了问,她要寄的是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