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明湘偏过头吻了吻桓悦面颊。 “从残留痕迹推断, 凶手应是从大门进来。” 亲信甲在戊未的图纸上画了个圈,标识出勘察发现的线索。 “五名采风使,没有一个跑出大门, 而大门上却残留着飞溅的血迹。”亲信甲在巨大的图纸上逡巡片刻, 找到标识出的离大门相对最近的尸体位置,朱笔悬空点了点,“凶手没有清理现场的血迹,因此从血迹洒落的位置和尸体的伤可以推断出, 他去开门,应该在开门的瞬间遭遇了来自大门外的攻击,千钧一发时后退,因此没有倒在门边。” “他或许出声示警,或许没有,不过凶手不止一个人, 很快补上了致命一击, 导致他倒在一进院中——” 指挥使已经听明白了他话中意味:“你觉得, 采风使内部有问题?” 亲信甲低头:“是,属下以为, 寻常人很难叫开戊未的门,更何况……不是少了一个人吗?” 戊未位于荒郊野岭,离最近的偏僻村庄都有些距离。这等荒野连人影都罕见, 但鸾仪卫偏偏勘察出凶手是从大门进来的。 指挥使不得不在心中承认亲信甲说得有道理, 他是亲身去过戊未的,当然知道大门并无损毁,也就是说, 是有人从门内开了门, 放凶手进来。 门内的人为什么会毫无戒心地开门? 如果说门外的人, 是他不会防备的对象,那就可以解释了。 指挥使的眼前再度浮现起倒毙的五具尸体,以及少了的那个人。 他叫来另一名亲信:“还没弄清楚少了的到底是谁?” 白部统领雪醅已经派人将景尧手下采风使的名录尽数送来,鸾仪卫正在紧锣密鼓地辨识身份。景尧的五名亲信与负责看守戊未的采风使身份均已明确,然而由于天气炎热,尸体搁置过久,腐烂程度严重,除了清源外,只勉强辨认出了两个人。也就是说,失踪的那个人,身份还要在三人之中分辨。 亲信乙羞愧道:“乌仵作花费许久,从骨骼上的旧伤辨认出一人身份,现在最后一具尸体还无法确定身份。” 这个消息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太坏,从三选一变成了二选一。 最后那具尸体实在无法辨认,乌仵作是鸾仪卫自带的老仵作,一把年纪经验丰富,连他都分不清楚,看来一时半会单凭验尸,是无法弄清楚了。 乌仵作自己也很无奈:“要是这两人容貌南辕北辙,我还可以试着从名录附带的画像上推断二人头骨形状,可这两人都普普通通毫无特色……” “无妨。”指挥使反过来宽慰老仵作,“现在有了名录,已经联系上景尧的手下过来问话,认尸的事,说不定他们有办法。” 指挥使对金铭悟确有几分疑心,倒不是真因为长命锁和马,而是金都指挥使在三司长官中是最热情的。过犹不及,热情的过了头,便像是心虚。 这念头在他脑海中一转,却没说出口。金铭悟掌握朔州一地军权,除了极北处数个重镇外各有边将,朔州其他地方都要受他辖制,和金铭悟硬碰硬,无疑是不智的决定。 因此指挥使得拉个愿意为他冲锋陷阵去试探金铭悟的帮手。 他选定的帮手还在赶回朔北的路上,急不得。指挥使没多说,只命人送老仵作回去休息,自己趁着空闲小睡片刻,不多时亲信便过来,喜气洋洋道:“大人,景尧大人手下的采风使进了朔北城门了!” . 京城,福宁殿 天色渐晚,漆黑的夜空上繁星闪烁,暖风夹杂着淡淡的香气吹来,长廊下宫灯照不到的暗处,几声蛙声蝉鸣次第响起,此起彼伏。 先帝晚年少眠觉浅,一点风吹草动都受不了,当时一到夏日,明湘来给皇祖父请安,福宁殿外永远都有宫人蹑手蹑脚忙着捕蝉。 桓悦不在意蝉鸣。 他一天到晚待在宫室内处置政务,偌大的殿宇一片死寂,任是谁都受不了。旁人听了蝉鸣呱噪,桓悦却拿它调剂心情。不但如此,他还命人在福宁殿窗外挂了几只鸟笼,批奏折批的烦躁,就打开窗户逗弄鸟儿。 明湘在宫人的簇拥下穿过殿外的长廊一路走来,还未走到近前,只见半开的窗扇中探出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