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要比大多数官家的女子要好。 可就算如此,又怎么样呢,再华丽的包装也掩饰不了血统的低贱。 最好笑的是,他一手培养成当真被这低贱的奴迷了眼。这一步步的隐忍和算计,藐视法度,冒着被就地斩杀的风险也带人闯进宫。 景丰帝半阖眼帘,不停的转动手中的玉扳指,最后直接了当道:“你同淮安不合适,朕许你一生荣华富贵,那怕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出声,都能够享有一生富足。前提是,朕,不想在淮安身边听到你的任何消息。” 姜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若是换成了另一个时间,她说不定还会仔细想想。身份上带来的巨大鸿沟,有时候并不是两情相悦就能够弥补的。 她会为自己的身份自卑,会在这段感情当中产生许多不自信,也可能的会没那么勇敢去面对足以让她溺亡的风暴。 可是现在,她偏头看向男人苍白又锋利的侧脸,想到他临昏死之前依旧护着她说“别怕”,她就怎么也没办法做到退缩。 她眼中迅速积攒起雾气,感受着牵着她的手,掷地有声道:“我不想。” 皇上很意外她这个回答,这才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向姜若。 陆院首将顾淮安身上的伤口处理干净之后,宫人就将屋内的烛火撤走了大半。剩下的几盏灯台在空旷冰冷的室内摇曳着光,并不明亮,将景丰帝原本就显得苍老的面容衬得更有几分阴森。 他背着手,面部表情地戳破一个事实,问道:“你有什么资格不愿意?” “他是安王世子,日后要继承爵位,接过他父亲手里的权利,生来便是让人仰望的存在。而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我算不得什么,但是只要他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一直陪着他。” “呵,笑话!”景丰帝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缓步走上前来,一瞬间的威压如山般压下。目光里,早就不复往日的平和,锐利如炬,收敛笑容展现出自己作为君王暴戾的一面。 “还是你觉得,朕当真不敢杀你。你以为你们所谓的感情算得了什么,能和这世道抗衡还是和偏见抗衡?你知道他现在处在什么样的危险当中吗,若不是有强有力支持的外家,他往后走的每一步都无比艰辛。不止是朕,就是那些泥古不化的世家,又或者是那些自命不凡的清流,哪一个不能联合起来要了他的命?这就是你所说的感情?” 景丰帝俯身盯着面前的女子,压抑的声线当中仍旧能听出滔天的怒意。“你可知道,朕在他身上付出多少心血,他日后又要接过怎样的担子?就因为你所谓一厢情愿的感情,就要毁了他这么多年来积攒的荣誉?” “您说的担子是指九死一生谋求出路吗?” 姜若仰面。 在绝对的压迫当中,她仍旧抬起自己的头,挺直肩膀让自己看起来体面几分。她哽咽着,破碎的眼泪不断溢出,却清晰地问。 “他是安王府的世子,享受了荣耀确实要承担责任。可他承受的还不多吗?在儋州他差点没了命,您当真不知道真相?他腿部有疾,全京城都在等着看他笑话,您也没听到一点风声?在江南,他是不是会遭遇刺杀,拿着证据回京时候遭遇几次伏击,您在让他去江南前就没想过? 您明明在那么多次都将他丢出去平衡局势,那么多次都做好了他没的准备,为什么又要在现在执着说你为他付出很多心血?他到底要濒死多少回,才能对得起您的心血?” 景丰帝眼神变了变。 姜若说出来之后反而没了最初的恐惧,声音都哽咽起来,替顾淮安感到难受。 “徐嬷嬷一直同我说淮安的过去,说他不喜读书撺掇人去骑马围猎却从未落下功课,说他同人打架转头又和打架的人去喝酒,说他是四九城里最矜贵又风流的公子哥。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瞧过他意气风发的时候,我见到他时,他坐在轮椅上阴郁得让人喘不过气,连自己的后事都安排妥当,数着天过日子。就是去江南,也想过不活着回来。 就连我这么不聪明的人都看出来他不断在抉择中被放弃,他就不知道吗?他就不明白自己被孺慕的长辈、父亲、兄长,这些他原本以为最亲近的人不断放弃?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就不能选择同我在一起。” “你放肆!”景丰帝暴喝一声,凸出的眼中多了几丝猩红。 “他是安王世子。”姜若不是傻子,很明白今日太子那么一出冲着谁去的,可没有一个人提及,都用顾淮安的忍让去粉饰太平。 她忽然想到那一夜,他坐在她的对面,平静地同他说起这些往事。烛火在他优越的眉眼间落下光影,他的神情有瞬间的茫然黯淡,最终又归于平静,回到那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