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有些熟悉,想到了一个故人。” “什么故人?”福已好奇地问。 “是个比你小几岁的孩子,明明是郎君,可是爱哭极了,被养得温和、善良、守礼,可偏偏要经受最艰难、最残酷的命运。” 鱼郦怅惘:“我可真有些担心他。” 福已问:“他是娘子的什么人?” 鱼郦怔了几许:“他总叫我姐姐,开始时还好,后来他爹就开始闹别扭,每回听到他叫我姐姐就不高兴。我那时还不明白是为什么……” “那奴以后也叫娘子姐姐。”福已摇晃鱼郦的胳膊,殷殷哀求:“好不好?” 鱼郦失笑:“叫我姐姐?你活这么大不容易,可别糟践自己的命了。”让赵璟听见,还不得把他剥皮拆骨。 福已也想到这一层,胆怯地吐吐舌头,又围了上去:“那奴以后在无人时叫娘子姐姐,好不好?” 鱼郦想起雍明,倍觉惆怅,翻了个身,随口道:“好,随你。” 宁棋酒去别宫拜谒过太上皇,如常,转去承恩殿看寻安。 乳母们照料得很细致,正把四时衣物拿出去晾晒,萧太后身边的大内官荆意也在,带了些糕饼赏给承恩殿宫人,嘱咐他们尽心。 萧太后在这一点上确实精明,当然,也是萧琅点拨有功,毕竟血脉相连,可不能轻易把皇长子这个筹码舍掉。 宁棋酒一直等着荆意走了才慢悠悠离开承恩殿。 一个宫女悄悄跟了出来。 她叫青儿,与宁棋酒年龄相仿,样貌平凡,毫不招眼。两人虽未当众交谈,但有些默契,宁棋酒走去僻静里巷,才回头。 她正要责难,忽见青儿走路姿势不对,皱眉:“你受伤了?” 青儿道:“她很厉害,奴根本就不是对手。” “当年的蜀王剑誉满天下,她得明德帝倾囊相授,自然厉害。我是知道她手受了伤,才敢让你去刺杀她,没想到仍旧不是对手。” 青儿叹息:“神策四卫都不是她的对手,如果她身手完好,只怕奴已经见不到姑娘了。” 她提及神策四卫,就不免让宁棋酒想起了越王赵玮,她感到烦闷之余,同时意识到,眼前这个自小豢养的侍女差一点落到禁卫的手里。 当初赵氏盘旋于襄州,意图染指中原,宁棋酒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青儿送入宫当内应。 后来改朝换代,青儿本以为可以恢复身份回家,谁知宁棋酒意在中宫,让她继续在宫中为自己效力。 宁棋酒精心筹谋,才把她安插到这赵璟唯一的儿子身边。 青儿了解她家姑娘,觑着她的脸色,心中一凉,刻意道:“姑娘,虽然没杀死萧鱼郦,但奴对姑娘忠心耿耿,想当年,官家的书信都送进宫里了,差一点就到萧鱼郦的手上,还是奴给拦了下来……” “你闭嘴!”宁棋酒低声嘶吼:“你提这个做什么?” 青儿害怕地缩身,言辞却利落:“官家执念真深,闹到这个地步都不肯舍下萧鱼郦。真可惜啊,当初就差一点点,萧鱼郦知道他没舍弃她,对他存一点念想,兴许两人闹不到今日。官家一定恨死截他书信的人。” 宁棋酒冷眸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扶持的内应,忽得笑了笑:“你别怕,我不会不管你的,事情不是还没到最坏的时候嘛。” 她想起什么,神色霁然:“有思最恨人背叛他,也恨萧鱼郦对他不贞,她不贞,足以令他大开杀戒。” 鱼郦清静了一整日,晚上仍不见赵璟,她心情愉悦,舒舒服服地独自用完晚膳,歪在榻上看福已给她寻来的话本。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