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只是勾勾嘴角就是万种风情,有的人只是唇齿微张就道尽了风霜雪雨。 可同样有人笑起来,或许就显得邪魅,显得油腻,显得脸歪嘴斜。 马管事仍旧在诡异的大笑着,或许在他的心里,这般笑容,是讥讽的,是癫狂的,是刻薄的。 可是他却忘了,灰扑扑的尘埃混着暗乌色的血泥,糊在他富态的脸上,端详去,只如猪头也似,断瞧不出人样来。 他这一笑,只教楚维阳下意识地看清楚了他那挤成两三层的下巴,还有略微发黄的一口牙。 当真是丑陋了些。 冷着脸,楚维阳抬起手来,掐着他的脖颈,按在十二重楼处,旋即便有法力从楚维阳的掌心处凝聚,而后以极其粗暴的方式,灌涌入马管事的任督二脉内周天经络中。 法力本是滋养人周身的灵气真元。 这样的动作,本是危机时候吊人性命的活命法。 可楚维阳一身的法力被煞炁所侵蚀,此刻只能教马管事感觉到无法言喻的剧烈痛苦! 如同过去数年间,楚维阳时常经历的那样。 诡异的笑声戛然而止,马管事猛地睁大了眼睛,他同时张大了嘴,下意识地,似乎想要痛苦的呼号出来,可是看到楚维阳空洞的双眼中一闪而逝的讥讽神色,马管事忽又生生地忍住了,忍住了呼号的冲动,只是剧烈的颤抖着肩膀。 片刻后,楚维阳收回了手掌。 毕竟,这样的运用法力,同样的痛苦,也施加在了楚维阳的身上。 如非必要,他并不是喜欢品尝痛苦,并且甘之如醴的人。 紧接着,楚维阳喑哑的声音响起。 “管事,激怒我没有甚么好处,只是丢了两条腿,哦不,是三条……不过是丢了三条腿,想来你还不至于真的疯掉,不用装出一种癫狂的状态来,镇魔窟中,甚么样的疯魔我没见过?也不要想着等我怒极然后一剑了结你的痛苦,咱们俩有许多账要慢慢算呢!你不该自讨苦吃的,有我在,你想速死都难,你说呢?” 楚维阳平静而喑哑的声音中,似乎蕴藏着某种类似于雷霆的神秘力量,冷静下来的马管事竟然自顾自地打了几个寒兢,竟似是无言以对楚维阳般,半是绝望半是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楚维阳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不!不该闭眼的!管事,当我说出了这样的话,哪怕只有你我二人,这会儿最聪明的做法,应该是甚么动作都不要有,就静静地在那里,像是一块真正的烂肉一样,这样才能吃最少的苦头,最快的化去另一个人心中的戾气……管事,这是你曾经教给我们的道理!它很有效!如今我把它教给你!” 说着,楚维阳的手就再度落在了马管事的脖颈上面。 猛然间,一层鸡皮疙瘩立起来。 马管事赶忙睁开了双眼,像一条老狗一样,巴巴地看着楚维阳,开口的时候几乎带出了哭腔。 “我没想到的……我真的没想到的……饶过我罢……饶了我……许我个痛快……” 说着,马管事低下头来,真的啜泣了起来。 “求求你,求求你……” 哪怕马管事并没有看过来,楚维阳却仍旧冷漠的摇了摇头,然后毫不迟疑的,将手掌按在了十二重楼处。 法力起,法力落。 豆大的汗珠,将马管事脸上的尘埃与血泥混合在了一起。 管事低着头,只是用微弱的声音,缓缓地呻吟着…… 这会儿,在楚维阳看起来,马管事终于有了几分鬼蜮里阴物的模样了。 于是,年轻人这才满意的慢慢直起身来。 “能够在镇魔窟里做到管事,你应该是个聪明人,管事,告诉我,你是个聪明人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