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满天星斗在身周,又似是满天星斗在眼前。 紧接着,淳于淮推金山倒玉柱,直直跪在银盆前,翻手捏起三根线香,不住地叩首间,含混的声调似是诵念,似是祈祷,似是哭诉…… “噬心唤命咒——” “九层灵台上,八宝紫府中。” “化千劫而驻庭昌,掌万法而号丹霞。” “过鹊桥而挥洒甘霖,越昆仑而降服龙虎。” “垂幽渡厄,擎日祛灾。” “因是弟子,噬心唤命。” “至高至上,至亲至师。” “庭昌山道宫演灵丹霞元君老母。” “至高至上,至亲至师。” “庭昌山道宫演灵丹霞元君老母。” “至高至上,至亲至师。” “庭昌山道宫——演灵丹霞元君老母!” 话音落下时,淳于淮手中线香一息间烧成灰烬与尘埃,那股烟霞裹着灵光悬在银盆上空。 原本一缕缕蒸腾而起的雾霭,这会儿簇拥着那烟霞,一团团裹在一起翻卷着,看去时,恍若是庆云摇晃,是九霄之上云海浩渺,是云海之上大日虚悬寰宇! 那唯一的明黄颜色,是丹形,是霞光! 下一瞬,丹霞老母那苍老的声音,便在那虚悬的大日镜轮之中传递出来。 “孩子,你这一回可忒能惹祸了些,若是能活着回山里来,奶奶可轻饶不了你!哦,你大姑姑也说了,要拿藤条来抽你屁股……” 丹霞老母声音极慈祥,话里虽说着不轻饶,可那和蔼的语气,只像是软绵绵的拍打,也舍不得用上半分力道。 可听得了丹霞老母这一声,淳于淮登时间抖得筛糠也似。 从始至终,淳于淮几乎连头都没敢抬起来过。 “奶奶……奶奶!您都不喊我淮儿了么?都是淮儿的错,是我贪心才跑来河南面的!我只想着,这是顶好的机会了,倘若是那人远走了,又倘若是那人被剑宗拘去了,这事情恐怕就再没有圆满的那一天了……孙儿知道,孙儿任性了,可奶奶,你得帮我……” 说到最后,淳于淮口中的哭腔一点点平复了下来,满是迫不及待的急切。 回应淳于淮的,却是丹霞老母的一声冷笑。 “没有圆满的那一天了?傻孩子,你才多大的能耐,这人间的事儿你又能往前看多远,也配在奶奶面前说这样的话?” “是人家截云峰要历劫补经,不是咱们庭昌山要脱胎换骨——开宗立派的那一天,天爷就把命数写下了,哪有你这样不讲道理往人家碗里扒肉吃的?” “不是不许你吃,而是得讲求法门,需得有吃相才行!” “悠悠古史,莽莽群山,数不尽的宗门兴衰,可你听闻哪一家开宗立派的时候,是生生囫囵着把别家法统夺走,一点儿脸面不讲,一点儿自己的道统都没有的?” “便是河南面的魔门,都不至于这样的……下作!” “甚么道理都不讲,你这是想咱们庭昌山还没成圣地大教,就先得罪出个死敌来?” “把你养在膝下,从那么点儿的孩子一直到今天,奶奶竟然是头一次瞧明白了你的心性!” “早知道这样,最一开始就不该让你知道剑宗镇魔窟灵物的事情。” “你还想一直瞒着,可奶奶打一开始就知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