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里,楚维阳也不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清瘦道人的身形,上半身甚至有些微微前倾,只是深邃的眼波深处,属于水火流转的灵光一息胜过一息。 轻轻抖动着宽大的袖袍,楚维阳将双手隐没在其中,教人瞧不真切,影影绰绰间,似是两道法印已经捏起。 夜深人静,幽冷的海风吹拂而过,愈显得此间死寂。 也正是在这样的沉默之中,数息之后,忽地,那清瘦道人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这又是贫道的过错,又犯了忌讳,道友也需得理解,实在是你那水火相互打熬的法门太俊了!教人瞧的忘神,一时间难免多想一些有的没的。 这么着,咱们还是先说那机缘的事儿。 其实说是机缘,更像是一桩纯粹的好处来着。” 说及此处,那清瘦道人的神情也变得正经了起来,他直起身子,脸上也没了那浮夸的笑容和油腻的试探。 只是到底教人生厌的根性难改,再继续开口的时候,又非得刻意来卖这个关子。 “好教淳于道友知晓,这事儿本是百蛇岛的莫岛主托付给我来做的,莫岛主这人,道友可曾知晓?” 又是暗戳戳的试探。 楚维阳的眉头已经皱起,仍旧不去应他的话,只是用喑哑的声音冷漠的说道。 “继续往下说。” 那清瘦道人又是讪讪一笑,似是瞧出来了招人厌烦,这才开口,径直将话说得囫囵了。 “那莫岛主年纪轻轻能够修行到筑基境界,不是天分才情多么非凡,而是因为她的身上有一半的碧云海蛇一脉的妖血,以此为仰仗,方得窥见一重重高邈境界! 这不,说是再有两三年,便是碧云海蛇一脉的老祖过寿,她想要更进一步,便需精炼自身妖脉,就得将寿礼备的精彩,讨好那老祖宗,交待我的事儿就是这个。” 话说到这里,楚维阳几乎已经想到了那清瘦道人要继续说些甚么了。 一念及此,楚维阳不再往前倾着身子,不动声色间,楚维阳将脊背重新坐直,眼波中不再有灵光显照,反而随着楚维阳的眼帘低垂,轻轻地眯起了眼睛。 而那清瘦道人像唱戏一样的滑稽腔调,仍旧油腻且喋喋不休的响了起来。 “所以今日在茫茫海上相遇,实在是咱们的缘法,淳于道友,修行路上多苦难,倘若这一桩事情做得好了,你我都会有炼化碧云海蛇妖脉的机会!到时候,虽说不全都是人身了,可在妖血的冲刷下,却能消去前面路上的大半瓶颈,到时候增添的寿数,到时候因为炼化妖脉而变得狠厉的杀伐术法,都是真实不虚的! 能够攥在手里,这才是真真切切的实惠不是? 而想要做到这一切,需要的便是道友将这水火两相法门奉上来,不!甚至不需要火相法门,只需将这部水相法门奉上,教给我,我再转送给莫岛主,去做那老祖宗的寿礼。 到时候咱们一齐分润那老祖的赏赐,而有了妖脉炼化,许是道友你这仰仗妖兽血煞的法门,更能平添三分威能!到时候,外海之大,便也尽都可去了!” 话说到悸动的时候,那清瘦道人的眼眸之中几乎有着不可掩饰的贪婪光芒。 不知何时,他那张油腻的脸都扭曲在了一起,看起来十分的狰狞,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某种对于未来的美好畅想之中,连端坐在舟头的楚维阳都被忘却了。 也正是此刻,清瘦道人尖利的声音一息高过一息,他剧烈的喘息着,忽地嗅到了一股腥甜的香气。 恍惚间的眩晕,教他几乎在水面上无法立身牢稳。 再看去时,不知何时,那笼罩下来的月华竟变得朦胧模糊起来。 “咦?怎么起雾了?” 轻声的呢喃着,那清瘦道人愈发觉得这海面上蒸腾而起的雾霭有些不大妥当,在朦胧月华的映照下,那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