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若是失去了太多的思考能力,又仿佛并没有受到甚么情绪的影响,只是心神在洞照本我根髓之中变得机械与麻木起来,只是下意识地,又要一口气沉沉地吐纳。 楚维阳甚至已经完整的做出了呼吸的一整套动作。 可霎时间,那横摆在木桌上的法剑,有着陡然间璀璨的明光从明黄与银灰色剑身上流淌而过。 下一瞬,一道法剑的争鸣声,透过那禁制锁链,直接传递到了楚维阳的心神里面! 剑影冷涵云气湿,笛声清绕月轮空。 霎时间,恍若是一剑横断大江,恍若是一剑接引九重月华。 伴随着那道法剑的嗡鸣声,再看去的时候,楚维阳的心神里,哪里还有甚么记忆的洪流冲刷。 倏忽间,他从入定观照之中清醒过来,某种发源于心神的抗拒让他赶忙从通幽圆镜的后面抽离出来。 伴随着脊柱噼里啪啦的声音,楚维阳猛地靠在了椅背上。 不知何时,青荷姑娘已经端坐在木桌旁,用担忧的神情端看了楚维阳良久的时间。 恍惚里,他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然后在一大早怅然若失的清新过来,一边有着复杂且麻木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心绪,可等他去回想那漫长梦境的时候,梦里发生的一切又很快如冰雪消融一般,烟消云散去。 最后,似乎只剩了那没来由的怅然若失,才是教人能够真切体悟到的东西。 我刚刚—— 是了,是在以记忆洪流凝练剑意,是想要在小满与芒种两道剑意之上更进一步。 稍稍有些滞涩的回响着,楚维阳磋磨着指尖,两道剑意的显照与流转,证明了他记忆的真实不虚。 与此同时,楚维阳下意识的透过半洞开的窗户朝外看去。 不知何时,昏黄的夜幕已经笼罩住了整座道城。 怪哉!楚维阳觉得,时间分明只过去极短暂的一会儿,怎么只浅显的几个呼吸,就教人有了沧海桑田的变化? “这是……过去多久了?” 不知是否是因为那炼化魂灵的呼吸的缘故,这会儿楚维阳再开口的时候,声音竟前所未有的喑哑着。 许是感觉到了楚维阳那发自内心的疲惫感觉,青荷未曾立时应答,她缓步走到了楚维阳的身后,轻轻地将楚维阳的头垫在身前,这才伸出手,用不轻不重的力道,轻轻地帮楚维阳揉捏起额头来。 紧皱的眉心舒展开来。 此时,青荷的声音方才响起。 “主人坐在这儿炼法,足足快三个时辰过去了,初时,奴婢还以为是那魂魄真灵太厚重了些,需得要主人多费些时日去磋磨,于是就坐在一旁静等着。 可等来等去,等到主人身上接连有剑意几乎不受控制的涌现,却始终未曾见从炼法之中清醒,这才察觉到不妥,若非是瞧见主人的呼吸仍旧平稳,奴婢几乎要施展百花楼秘法,将主人从入定中惊醒过来。 也许是奴婢眼皮子浅,说的不一定对,可咱们元门修士,炼煞的路本就是通衢的道途了,甚么入定,甚么坐忘,都是玄家修那青贵道德的修士要走的路,这到底是人各有所长,不好强求。” 青荷这里说得极隐晦,可楚维阳却听得明明白白,他很是动容的抬起手,轻轻地握了握青荷的手腕。 “我知道的,青荷,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时,楚维阳复又开始出神了起来。 原地里,青荷姑娘瞥了眼桌上摆着的法剑,咬了咬薄唇,明白这是楚维阳的关隘时候,许是有甚么重中之重的事情,到底是头一回,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来打断,甚至有意识的放缓了呼吸,连揉按楚维阳额头的力道,都轻去了三分。 与此同时,心神之中,楚维阳以一种心有余悸的口吻,朝着禁制锁链的另一端开口道。 “真真是惊险的一回遭遇!芷姑娘,若非是你出手打断,许是今日悬崖勒马都是桩难事,也许青荷说得有道理,这玄家的入定,本就不是我擅长的事情,可经了这番凶险,遂也教我有了新的发现—— 这《夏时剑》,不,更准确的说,是这一整套四时剑,不该是只有剑招来着,若是我体悟的没有错,印证着这一整套四时剑修法的,应该还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