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丹霞老母却下意识的又瞥了南面的天穹一眼。 她不似是清河道人一样,甚么都看不明白,因而懵懂之间行事,反而愈渐胆气与果决。 丹霞老母甚至已经推演出了楚维阳在外海的化名与化身,可愈是洞悉的太多,反而愈教丹霞老母明白,到底是甚么样的利剑悬在她的天顶,教她不敢有分毫的逾越因果运数的言语。 这一眼看去,直教丹霞老母所洞见的仍旧是灵丘山上空的清朗天穹时,她才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继而望向清河道人的目光变得更意味莫名起来。 依稀记得,上一回清河道人寻来的时候,便是想要拿着庭昌山当枪使。 果不其然,紧接着清河道人的声音便已经响起。 “如今入得风波之中的吾宗修士,是承乾一脉,只是因为些昔日的旧怨与因果了结,反而教承乾一脉先一步受到了些折损,唯恐此间有失,贫道先是差遣出了吾截云一脉的寻常真传道子,因是放心不下,又往太阴一脉去信了一封。 安排是两日前做下的,贫道教他们吸取承乾一脉的教训,尽量寻着偏僻的山野之路而行,避开人多眼杂之处,饶是如此绕路,想来如今,已经抵至外海,进入风波之中,主动找寻着此獠,以绝后患! 可饶是如此,贫道仍旧心里没底,只是已不好再惊动主峰一脉的修士,故而来寻道友,以求指点。” 说是指点是假,想要教庭昌山出人出命往那风波中去填才是真! 可是一来宗老的手段虚悬在那里。 二来今年盛夏时的遭遇教老母无端觉得外海这地界颇晦气了些,不愿再有所沾染。 因而闻听得此言时,丹霞老母只笑的直爽而讥诮。 “道友,到了咱们现如今,这小哥儿该是两家都需得面对的事情,只是有个轻重缓急,这番话上一回老身便与道友说过了,最该着急的是剑宗而非是老身,破家、灭门、囚身,做这些事情的是剑宗修士而非庭昌山修士! 因而,道友既然来寻老身商议些甚么,最好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 说得难听些,这等抠字眼耍心机的事情,都是老身年轻时候玩剩下的!便是你们家大师兄当面,也不敢与老身有这样的一番怪言怪语! 不就是想要吾庭昌山也出些人么? 实话告诉道友,莫说一个人,便是一枚宝丹,一块灵石,这回吾庭昌山也不出!” 闻听得此言,清河道人的脸色登时间难看起来。 可是丹霞老母的声音忽地又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毕竟,清河道友,凡事颠扑不破的一番到底,总得是师出有名不是?贵宗了结后患,吾宗出人算是怎么回事!浑没有这样的说法!” 闻言,饶是清河道人再不情不愿,也只得在丹霞老母那眼眸的注视下,静静地颔首,算是认可了这番说法。 而眼见得了此,丹霞老母的声音再变,自然而然间,已然牵动了清河道人全神贯注的心神与思绪。 上一回,那剑气幻化的虚身没能避得过去的鬼蜮魔音伎俩,如今这证道宝器凝炼成的法身,未曾想也没能避得过去。 “事实上,道友所担忧的事情,真的是吾宗也多派些人一同去填入那风波里,便能够轻而易举定鼎的么?若是如此,道友又置剑宗道子于何地? 归根结底,不过是道友身为剑道大修士,心中已经有所天机感应,不过始终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结果而已—— 道友已经料定,这不是派遣多少的门下道子过去能够解决的问题!历代总有那真正的天骄妖孽,是要在这样的风波之中几步登霄的! 想来道友回返师门之后,仔细翻过那些古籍了罢?总会有这样的纷纭大势,恨不得短短几年间把诸修众生百十年的光景全给经历了去,这甚至不只是天骄妖孽,这是要出真龙! 道友要赌么?要赌足够教你诞生这样天机感应的小哥儿,不会是那几步登霄的天骄妖孽?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