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诸界生灭而一同坠入死生渡口的万象群生之灵形,那些真真意义上的“活水”。 而今,楚维阳以骷髅骨相老叟的存在,撬动了这一界万象道法的本质。 道法已在道人的熔炉之中,那么万象生灵呢?万象阴灵何在? 如是的思量之中,楚维阳的目光,开始渐渐地从那熔炉之中的阴灵与骨相的煅烧过程之中挪移开来。 诸阴灵与骨相相继在煅烧之中化成了灰烬与尘埃,进而在清升浊降之中,显照着有序与无序的道法本质。 但是从始至终,从外象再到灰烬与尘埃,始终不曾有着真正属于真灵的辉光涌现。 仿佛…… 仿佛楚维阳引动着太上八卦炉所煅烧着的,并非是真正的阴灵与骨相,其所煅烧的,仅只是那阴灵与骨相所披着的一层纱衣,一层无何有之道法神韵的外壳而已。 “无何有……” “诸相非相……” 如是轻声的感慨之中,楚维阳的目光从这些阴灵与骨相上挪开,看向这真正晕染着晦暗底色的玄云幽雾遮掩下的古界阴世。 而且,伴随着楚维阳恒久的对于这一界道法本质的撬动、攫取以及熔炼,至于此刻,在漫长时间里楚维阳勤勤恳恳的吞噬与炼化,而今看去时,那四面八方的晦暗底色依旧,但是玄云幽雾本身已经渐渐显得淡薄了些。 朦胧模糊之中,那齐皆沉浸在了幻梦之中的红尘阴冥一界,似是已经从那淡薄的玄云幽雾之中得以呈现,被道人洞见那影影绰绰的轮廓。 可是这一刻,借由着这种认知,楚维阳开始更进一步的怀疑着此时间己身所洞见的这满世阴灵沉浸魂梦的景象,是否便已经是这无何有之乡的真髓景象。 他曾经见得老叟撑船,再之后借由着道法的洞悉而看到了阴灵与骨相的本质真髓,而今看,那样的认知变化,仅只是从无何有之乡的朦胧外象上揭下了一层纱帐而已。 那真正的古界真相,犹还隐没在更深处。 “该如何洞见呢?” 如是思量着的顷刻间,楚维阳忽地意识到,此时间己身所洞见的场景,或许也不能完全称得上是虚浮与幻梦。 毕竟,那一切在太上八卦炉中煅烧出来的万象道法的存在齐皆真实不虚。 那炉火之中洋洋洒洒的灰烬与尘埃里,是真正无何有之乡的道途本质,那有序与无序之间的相互交错本身真实不虚。 这阴森晦暗,这满世魂梦的景象,事实上,便是无何有之乡的奇诡邪异的显照。 这便是那鬼蜮的本质显照了。 但是,或许,或许,真正仍旧与旧世海疆诸界有着牵系的,真正在吞噬着那骤生骤灭之中无算灵形的,并非是无何有之乡。 无何有之乡是在九天崩灭之后,古界远行的古称之中,后续所因为道法的自然演变,所诞生的天地寰宇的概念。 哪怕是万象凋敝,哪怕是群生死寂,哪怕是道法翻卷。 这一界,始终还是故清虚空明天界! 这一刻,楚维阳忽地明白过来,要想洞见真髓与本质,不该在无何有之乡中去寻,而应该在故清虚空明天界中去寻。 这尽都是这一方天地寰宇,但却是截然不同的真髓与本质。 而若要洞见故清虚空明天界,则需得…… “拨乱反正,正本清源……” 如是轻声的感慨之中,楚维阳已然将洞见古界真髓与本质的钥匙握在了手中。 而那门扉,便是眼前的一切,便是整个无何有之乡。 如是长久的感慨之中,隔着已经漫长的时间,楚维阳轻轻地晃动着手腕,第二次,道人手中的九节竹杖,轻轻地敲在了太上八卦炉的边沿处。 只是这一刻,最初时的变化却并不曾是在竹杖与熔炉之中诞生。 这电光石火之间,伴随着楚维阳更进一步蜕变之后的绝巅修为气韵冲霄而起,道人身后的死生渡口的方向上,真正支离破碎也似的声音连绵不休的传递开来。 那是在真正更为盛极的灭世天象的自然力量疯狂朝着太上八卦炉奔涌而至的过程之中,那汹涌的冲刷过程里,那悬照在渡口上空的诸界舆图的支离破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