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里,家人的安危才是放在第一位的。 简书一直安静的听着,这会儿才忍不住开口,“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只要人还在,总是有希望的。” 在亲人都靠不住的年代,仅仅作为学生的家长,能够保住人还给她安排一条妥当的后路,已经仁至义尽了。 如果他们不帮忙,那些老师说不定已经被折腾没了,即便活下来了,再下放到一个陌生地方,举目无亲,能不能撑得下去还是个未知数。 毕竟有的时候,人缺的就是那一口气,心气没了,也就不想活了。 那位老师如果知道还有一个学生一直惦记着她,希望她好好活着,以她的心性,多半是能撑下去的。 “你们两姐妹连说话都是一样的。”孟滢看着简书,仿佛也看到当年说出类似话的赵月灵。 “那位老师离开后,灵灵担心她,这些年一直偷偷写信去鼓励她,还给寄钱票过去,让人多照应一些。一连两封信,从不间断。” 害怕给家里惹事,信都不敢多写,只敢趁着年节来往的时候,将信和东西一块夹着寄过去。 那个在课堂上挺身而出,伸手拦在老师跟前的孩子,也渐渐失去了当时的少年意气,开始有了大人的模样,学着顾全大局,学着瞻前顾后。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 “灵灵她一直没忘记当年的事情。”甚至还讨厌着当年退让的懦弱的自己。 今天谈起时,那些怨气有多少是冲着当年袖手旁观的同学,又有多少是冲着无能为力的自己? 她并不是不清楚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是不能释怀那些亲眼见证的过往。 也许,只有等当年那位老师,又重新站在她的面前,笑容和蔼的喊一声“赵月灵同学”,她才能从回忆中走出去,跟当年的自己和解。 孟滢苦笑一声,“我原以为她已经好多了,可直到你提起,我才知道她一直没释怀。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够称职了。” 事情刚发生的那段时间,赵月灵经常从梦中惊醒,白天也总是走神恍惚,那段日子孟滢白天要上班,晚上回来和赵明泽轮换着守着她。还叮嘱赵天睿多缠着姐姐出去玩,不要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 过了段时间那位老师离开,她打起精神要给老师写信,慢慢的恢复元气,她又关注了一段时间,确定她没事以后才放心下来。可没想到,原来一切都只是表面而已。 “要说不称职,我这个当姐姐的更不称职,甚至连她遇到的这些事情都不知道。”简书扯了扯嘴角,自嘲道。 “你那阵子忙,有一阵子没来家里,后来再来的时候灵灵也差不多恢复了,你当时也察觉了一点不对,随口问了两句,被我三两句打发了。今儿个要不是你问,我也是不会说的。”孟滢解释道。 简书回忆了一下,终于从久远的记忆中扒拉出来这一幕。 那段时间百货大楼出了些事情,她们财务科忙的不可开交,她也绷紧了弦,接连几个星期没回过大院。等到事情全都解决,回去看望孟滢赵明泽的时候,也的确发现赵月灵情绪有点不对劲,不太高兴的样子。 不过那时她也没多想,以为是跟人闹矛盾了,随口问了两句,也没得出个答案。后来再见面的时候赵月灵已经恢复了正常,她就更不当一回事了,之前的那点疑惑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结果没想到,那段时间竟然出了这些事情。 “灵灵怕我们担心,掩饰的很好。”要不然,她绝不可能直到今天才发现。 想到这里,简书有个猜测,“婶婶,那位老师出事的时间,是不是跟今天隔的很近?” 孟滢点头,“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三天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