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思绪空空的,不知道该想什么,只有吉羌泽仁的声音在耳边迟迟不散。 下一秒,屏幕突然亮起,填满了整个房间—是吉羌泽仁发来的消息。 【我睡不着,可是我现在好想去梦里见你。】 配着一张自拍,光暗暗的,但明显看得出他眼皮的红肿。 思绪瞬间回笼,但我再睡不着,起身拉开窗帘站在窗边,用手机闪光灯打向雪幕,光像把火炬,在流动的黑雪里烧穿了一个白色的洞,看不到尽头,我恍惚觉得,爬过这个洞,我是不是就能抱住吉羌泽仁了?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就那样看雪花被风绞得那么乱,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个心形。 第二天,我收到了紧急调回的通知。 【二月八日晚十七点四十八分,四川省北部阿坝州九寨沟县发生7.0级地震】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可我一时之间却看不明白,它们就像火苗,一跳一跳地炙烤着我的眼球,让我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阵眩晕感袭来,我猛地瘫倒在床边,所幸地毯厚实,没有一倒不起。 不对,我不能不起,打电话,对,打电话! 他可是神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我蜷在床边,手机由于手抖晃着波浪形的光。 “四季九寨—如梦如幻—”手机铃声重复了几遍,每一遍我的身体就被咬掉一块肉。 我有些崩溃,“接电话啊……吉羌泽仁你接电话啊—”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not ……” 冰冷机械的声音一字一句敲在我脑后,把我整个人都敲肿,无形的脓水渐渐在我身体里膨胀,我感到痛苦不已,再也忍不住,埋头嘶声大叫起来。 “啊—!!!!……” 路遥遥,走不尽,走不到……雪铺天盖地得来,影子像鬼一样扯着风绕着我旋。 我攥紧冷如寒铁的指尖闷着头赶路,不小心在雪地上摔了几跤,上了高铁又蹲在厕所里干呕到目起黑斑,险些没喘过气。 一路上,我不停地拨打着没人接的号码。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 我好像……来不及了。 第二天,我和何年师兄带领杭州援救医队前往九寨沟,天气雨雪交加十分恶劣,原计划进入灾区的路段被泥石流封锁,经过政府派援的直升机才得以进入。 我从空中向下望,看见山上滚下的一条条石路,曾经碧如绿带的江河尽然变得浑浊,公路上裂开的巨坑和倒塌的房屋触目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