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带回去吃。” 我接过袋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原乂轻轻摇头,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不了”。 他说完伸手从墙角拿过一根指粗长筒,放进炉子里,怼着火块子往里猛吹了两口气后,很快,炉子里的火就“轰”得燃起来,红黄红黄的火照亮整间屋子,那点近似铁锈的冷煤味,渐渐被暖气代替。 那支火筒铝做的,上边还有黑色的陈锈,原乂一放下火筒,手上就多了层煤印子。 我并不是嫌贫,只是觉得被誉为杭州骨科天才的他,如今手里拿这些东西,格外刺眼,原乂比任何人都爱他的手,曾经的他说是爱手如命也不过分。 总之,他不适合这种地方。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就摊开了说。”我指着隔壁,语气有些不稳,“他躺在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几十年后,甚至一辈子都不会醒来,你难道就要这样一直照顾他吗?” 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过激,我叹了口气,接着说: “我知道他对你有多重要,但人的相遇本来就不是定数,更何况他现在的状态并不是你导致的,你照顾他一段时间情理之中,但真没必要搭上自己一辈子,他需要你,但他身边还有他家人,可九寨之外的地方更需要你。” 原乂站定身子,他隔着几步远看向我,轻轻笑着说:“陈列,你没错,但也不对。” 话音未落,炉子里涌出一股灰色的烟,径直往眼睛鼻子里钻,我止不住猛咳了好几声,再抬头已经看不清原乂的脸。 模糊里,我又听见他说了一句什么“又拉倒风了”,然后蹲下身熟练地关上炉闸,烟雾被堵在里面,屋子才慢慢恢复清明。 原乂抬手挥了挥烟雾,慢慢走到我跟前说:“我没有放弃任何东西任何人,包括自己,每个地方都有病人,但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医生,我不论在哪里,都能实现自己作为医生的价值,并非站在讲台上,身在大医院里的我才算是有所作为,这座县城里,需要我的人也很多。” “至于泽仁,我只是每天都一样期待他能醒过来,你的顾虑我都清楚,我也知道自己这辈子会遇到更多人,甚至可能会遇到比吉羌泽仁更爱我的人。” 原乂抬起手臂推了推眼镜,视线慢慢从我脸上移开,他说:“但不是每个人都是吉羌泽仁,不是每一个人爱的我都是完整的我,我已经是被他塑造过的人,根本接受不了别的人。” 如果不是足够了解原乂,我一定会以为他现在的笑容是在逞强,他确实很难过,但他也确实对未来充满了期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