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那么的愤世嫉俗,那么的不甘平凡,妄想要改变一切,妄想要成为一个英雄,却其实又那么的没有底气,那么的怯懦自卑。 怯懦到必须要给自己的卑劣行径找一个无可指摘的伟岸理由;自卑到仅凭自己的力量并不敢与规则对抗,非得借助更为强大的力量帮扶自己。 “为了尊严吗?”江自流轻叹:“想要尊严的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么不耻的方法?想要得到尊严,不更该凭借自己的力量么。” 丁浩远:“你说什么?” 江自流:“成家立业,说的不是立业需要倚靠成家,而是成了家,心中有所牵挂,方才更要励志图强。” 丁浩远:“......” 江自流:“不要再给自己找借口了,现在回头,一切还不算太晚。” 丁浩远忽然笑了两声,他看江自流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沉闷的石头:“我给自己找了什么借口?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借口?我是为了所有人!” “你说你是为了‘大家’,可你连自己的‘小家’都顾不好,作何能夸夸其谈‘大家’?” 江自流看向丁浩远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悯: “我不知道你对赵小公子抱有何种情意,也不知道你对那位哥儿抱有何种情意,可我知道,赵小公子因为你偷偷流过眼泪。一个让自己夫郎流眼泪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说要带给大家幸福。” “更何况,甚至连小家你都想要分成两半。” 江自流没有忘记,丁浩远说的是,只要给他时间,他能够让赵小公子获得幸福,也能够让那个叫夏蝉的哥儿获得幸福。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想着两个都要的么。 也许他对赵小公子并无情爱,想要的不过是赵家的势力,但他又无法割舍掉对夏蝉的感情,所以想方设法留住夏蝉。 然而,天底下哪里有既要又要的好事? 贪心不足蛇吞象,他太贪婪了,又太自大了。 一个既自卑又自大的男人。 江自流没再跟丁浩远说什么了,无论丁浩远再在后面对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再回头。 江自流走出了巷子,去往楚年所在的医馆。 而丁浩远自始至终都没有跨过那个蓄满阴影的巷口。 —— 楚年来到了医馆。 如楚年所想的那样,不见了锦囊,那个吸炭自杀的哥儿已经快要急疯了。 但夏蝉并未向任何人表示他的急切。 他甚至都不敢向医馆里的人询问有没有看到他手里抓住过锦囊。 锦囊里面的东西对他来说是至宝,对丁浩远来说却是灾厄。如果被外人发现了,一定会给丁浩远带来麻烦。 夏蝉眼里堆满了泪水,他现在只希望那个锦囊是不小心遗落进了火海,跟着大火一起被焚成了灰烬。 事实上,它也早该被焚成灰烬的。 早在很久以前,丁浩远就仔细嘱咐过他,让他把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烧掉,不要被人发现了端倪。 夏蝉其实并不识字,他也不完全明白丁浩远写给他的是什么东西。 丁浩远说那些是诗,是夸赞他的诗,是倾吐对他爱意的诗,是各种各样专门写给他的诗,那么便是他的至宝,是他压在枕下恨不能伴着入梦的至宝。 他怎么舍得把这些至宝烧掉呢? 所以他悄悄留下了一封。 他害怕丁浩远发现他留下了这封,害怕丁浩远会因此责备他、冷落他,不再到他那里去。 所以他将它保管的更加小心。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