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信笺一同交给了云万里与杜菀姝。 南方不比西北, 气候不算严寒, 因?而陆昭并没有等待春季, 直接筹集军马, 要与刘武威一同东西夹击开封,誓要将北狄赶出中原。 “刘将军不会真的反。” 杜菀姝笃定道:“只是刘家被逼上绝路, 不得?已而为之。这是好事。” 若刘武威得?知陆昭的想法后?,恐怕也会大力?支持——如今看来, 惠王可?要比那抛妻弃子?皇帝更配得?上那把?龙椅。 云万里却?没说话。 他只是迅速看了一眼线报,然后?沉默地将其递给杜菀姝。 见?他脸色不好, 杜菀姝的心揪了起来。 陆晖离开时带着后?宫嫔妃,独独没有许皇后?。直至今日?,线报上才清晰写?明了她的去向:皇后?死于北狄之手,平康公主下?落不明。 读到最后?半句话时,杜菀姝搁置在桌边的手不由得?开始颤抖。 “是下?落不明, ”云万里强调道,“北狄军没有找到她, 否则定然会拿平康去要挟陆晖。” 说完, 他看向眼前的探子?。 从京城跟过来的“乌眼”,在殿前司时就负责探查情报。他是老行家了, 对宫中事项、人员,也是熟门熟路。 “点几名认脸的兄弟,”云万里说,“去搜查平康公主的下?落。” “是。” 乌眼应下?,转身离开。 待到室内只剩下?杜菀姝与云万里二人,后?者看向她咬住下?唇、不发一言的姿态,宽慰的话在心底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云万里知晓重要之人生死不明是什么?滋味,而每一位离去的战友,都没有回来过。 他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杜菀姝身上。 最终,云万里也只是抬手,用自己宽大掌心握住她战栗的指尖,一寸一寸,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 …… 同一时间。 “殿下?,这样暖和一点。” 吕仁义同样抬臂,握住了陆鱼的手。 十一岁的女童昂起头颅,她看了看苍天的脸,又将身上的破麻袋拉起来挡住面庞。 “喊我陆鱼。”她说。 “……是,是我忘了,”吕仁义苦笑几声,“喊习——咳咳咳咳!!” 后?面的话,淹没在了一连串激烈的咳声中。 他的手确实很热,烫到不似常人。天已经很冷了,吕仁义高热不退,已有三?天。 可?是他们在出逃路上,根本找不到郎中。 二人已在荒郊野岭步行五天了。 过往时候,陆鱼总是觉得?宫内的天空是那么?逼仄,周遭来来回回这么?几个人,宫殿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屋顶,她好像被囚禁在了那片天下?头,想出去,却?始终不被允许。 皇家别苑很好,那是陆鱼最快乐的两个月。 天不会被高耸的城墙遮住,消失在红壁苑墙的尽头。马场没有顶,她可?以在那里自由自在的奔跑。 当时的陆鱼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发现连别苑的天空也是有限的。 陆鱼终于步入那没有边界的天空,可?与她过往的想象全然不同。 吕仁义把?她的头发扎成了男孩的发髻,披上破旧的衣服,越往西北走气候就越冷,这点布料完全不够防风。而他们甚至不敢与难民一同行走,怕被发现,怕出意外,也怕流寇袭击。 这么?冷的天,生病是理?所当然。 但陆鱼惊觉自己的性命是如此顽强,三?日?之前吕仁义因?寒冷而高热,她却?除了手脚生了冻疮外安然无恙。 甚至吕仁义生病了,也没有停下?来休息,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走到下?个村落。 平康公主何时亲自走过这般长的路? 走到陆鱼脚底起泡流血,疼到每一步都犹如刀割,可?很快她的脚底就起了茧子?,变得?麻木。 终于走过荒地、看到了人烟,可?村子?里的人一出门瞧见?他们,就立刻变了脸色,神色仓皇地逃窜回家,紧紧关上了房门。 吕仁义敲响了街边的院门。m.bJzjNf.CoM